孔乙己原文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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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0-22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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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03 14:27
《孔乙己》原文
孔乙己是鲁迅先生小说《孔乙己》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经常出现在镇上的一家酒店里。这家酒店的布局与众不同,有一个弯曲的大柜台,柜台里面准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做工的人在中午或傍晚下班后,常常花四文钱买一碗酒,靠在柜台外边喝。如果愿意多花一文钱,就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茴香豆作为下酒菜。如果出到十几文钱,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样的顾客很少,他们大多是穿短衣的穷人。只有穿长衫的人才会走进柜台旁边的房间,慢慢地喝酒。
我从十二岁起就在镇口的咸亨酒店工作,掌柜的认为我看起来傻傻的,不适合侍候穿长衫的顾客,所以让我在柜台外面工作。外面的短衣顾客虽然容易打交道,但也有很多麻烦的人。他们常常要亲眼看着黄酒从坛子里舀出来,确认壶底没有水,再看着把壶放在热水里,才放心。在这种情况下,掺水也很困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的认为我干不了这份工作。幸好介绍工作的人情面大,我不能被解雇,就被安排了一个专门温酒的闲差事。
从那时起,我整天站在柜台里,负责温酒。虽然没有什么责任,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的总是板着脸,顾客也没有好声气,让人活泼不起来。只有孔乙己到店,才会引起一些笑声,所以至今还记得他。
孔乙己是唯一一个穿长衫站着喝酒的人。他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皱纹间时常带着伤痕,花白的胡子乱蓬蓬的。他穿的长衫又脏又破,看起来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补过,也没有洗过。他对人说话时,总是满口之乎者也,让人听不懂。因为姓孔,别人就把他叫做孔乙己。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台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然后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高声说,“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着就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说人们在背后谈论,孔乙己原来也读过书,但最终没有取得功名,又不会谋生;于是越来越穷,最后快要讨饭了。幸亏他写得一笔好字,就能替人家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好吃懒做。坐不了几天,就带着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起失踪了。这样几次之后,没有人再请他抄书了。孔乙己没有办法,就免不了偶尔做些偷窃的事。但在我们店里,他的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有时候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个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抹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喝下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边有人问,“孔乙己,你当真认识字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你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废不安的样子,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的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读过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茴香豆的茴字,怎样写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掌柜的时候,写账要用。”我暗想我和掌柜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掌柜也从不将茴香豆上账;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草头底下一个来回的回字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回字有四样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懒洋洋的走开。孔乙己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茴香豆吃,一人一颗。孩子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丁举人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一九一九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