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地名家底,记录古都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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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29 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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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7-29 04:12
入夏的北京再次迎来高烤,凉爽的空调房成了人们最乐意待的地方。然而,在高温下,有这样一群人,每日走街串巷、上山下乡,拿着设备对着街巷内的门牌、胡同拍照、记录,警惕的市民以为他们是踩点的贼,可事实上他们却是北京市第二次全国地名普查的信息采集员。
摸清地名基本情况,掌握地名基础数据,自2014年7月1日开始的全国第二次地名普查正在紧张进行中。在北京,普查工作已进入全面实施阶段,工作重心全面转入区级层面,到2018年6月30日,240名外业信息采集员、350名内业作业员,将摸清北京68万余条地名家底。有了这些信息,相关部门才能对有价值的地名进行保护,对不规范地名进行清理整治。这项不为人熟知的民生工程,也可能影响着今后公共资源的配置和百姓生活环境的改变。
脚底板下出经验
老树周边十之八九有老房
6月12日早上8点,不少上班族还在挤地铁时,位于海淀区羊坊店路的北京市测绘设计研究院(以下简称测绘院)普查工作人员已到岗工作了。一大早,地名普查外业工作室主任郭毅轩的手机就响个不停,电话多是采集员打来的。整个端午假期他们都在工作,很多不能解决的问题都等着他拿主意。鉴于此,郭毅轩决定到采集员正工作的什刹海片区跟大家汇合,商讨解决方案。
作为北京著名的历史文化街区,什刹海有8000多条待查地名信息,25个社区分派给6个采集员进行采集。在采集员随身携带的采集终端上,一个地名只是个点,而具体到现场也可能就是一个用粉笔标注的简单门牌号。这次地名普查,测绘院负责东城区、西城区和朝阳区3个区,待查条目24万条,每名采集员每天至少要核实100条地名信息。
地名的坐标位置用机器测一下就能解决,但如何迅速找到老地名就需要经验了。有的地名一听就有年头了,比如地安门副食商场;房檐比别的房子高的,很可能是寺庙;一般有老树就有老房,柏树的话可能是寺庙或家祠,因为柏树长得慢,老百姓自家也很少种柏树。郭毅轩介绍,这些都是他在走访调查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地名普查中,有一批知名度高、历史悠久的大地名需要填写名称来源和历史沿革,老北京的不少名人故居、王府、老字号、戏院都属于此类,它们大多集中在东、西城。我们原先想给每位采集员配备一辆电动车,后来发现,这3个区地名太密集,还是走着效率最高,一天走不了10公里的,干不了我们这活儿。郭毅轩说。
社会反应各有不同
有人冷漠有人感慨
您好,地名普查,和您打听个事,北京人民剧场从成立至今一直是这栋建筑吗?在护国寺街人民剧场门口,郭毅轩出示工作证后向值班室工作人员问起了剧场情况。得知人民剧场名称上没有北京二字,且主体建筑有过翻盖,并在后面新建起一栋住宿楼的信息后,他赶紧让一旁的采集员记了下来。
这条街叫护国寺街还是护国寺大街?对面的护国寺新天地原先是什么?百花深处胡同名称是怎么来的了解到值班的沈大爷是在这里住了50多年的老北京,郭毅轩趁机把周边没弄明白的地名一股脑拿出来向他请教。
护国寺是我亲眼看着烧没的,后来又几经转手成了现在的消费场所,后面还有几个庙,一直说要恢复也没动静,这几十年北京变化太大了,有些地方拆得我都不认识了。沈大爷感慨。经过聊天,沈大爷一下串联出了周边六七条老北京的胡同。遇到这样的走访对象,采集员就能省掉很多繁复无效的工作。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和单位都能积极配合,有时即便拿着工作证和当地政府的相关通知,也不一定奏效。人家根本不认这个,好多景点我们得买票进入,有的古建被一些单位长期占用大门紧闭,进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郭毅轩无奈地说。
这是私人院子,游客不能进入。在北京市文保单位会贤堂门口,尽管已出示相关证件并说明来意,保安还是拦住了普查员,最终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沟通,普查员才进入。进入院内,记者了解到,曾经名噪一时的京城八大饭庄之一的会贤堂沦为大杂院已经五六十年了。距第一次地名普查已经过去了30多年,而且地名普查也不像人口普查那样为公众熟知,这的确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扰,我们也希望通过媒体的报道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北京市测绘设计研究院人文地理研究院副院长吴飞表示。
成果将惠及后人
记录地名就是在记录城市的历史
当采集员们走街串巷时,测绘院60多名工作人员正紧盯电脑,加班加点处理着采集员收集回来的信息,这是地名普查的内业,他们先于外业展开前期地名资料的搜集工作,并对采集完成的地名信息进行整理和登记。
相比于外业的奔波,内业工作也并不轻松。我们不是简单录入,还要对信息进行筛选,不清楚或不符合标准的,外业要重新调查作业。地名普查一室主任姜青香介绍。工作做得多了,姜青香渐觉出其中一些乐趣。她说:你看,我们读的书,有《北京的古建筑》、《百年崇文图鉴》、《寻访京城清王府》满满全是关于老北京历史、地理的书籍,增长了不少见识,比如胡同怎么命名,有些胡同承载着一个城市的记忆和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寄托。姜青香说。
这次普查中,朝阳区的条目是最多的,达12.74万条。跟30多年前的数据一比,郭毅轩惊诧不已:30多年前朝阳区好多地方都是荒地,现在都成商业建筑或小区了。原先一个村的地名信息就几条,现在几个村子合并成一个大社区,新增信息上百条,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有了这些基础数据,北京将对有地无名的重要地理实体进行命名,对不规范地名进行标准化处理,对重要地理实体设置地名标志。我们叫得上一栋高楼大厦的名字,却不知道这块土地以前的历史,我们和过去的联系就被切断了。所以,一个地名不光是地理信息的记录,也是文化历史传承的载体,记录地名就是在记录这个城市的历史。吴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