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Z不得不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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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0-13 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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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13 09:48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Z,看见她顶着童花头飘进教室,我的脑袋就忍不住像向日葵一样跟着她转。
重点来了,她是女生,我也是!
那时候她学习努力,早上起的比起床铃响还早,晚上睡的比熄灯铃响还晚,上课笔记记得井井有条。问题是,成绩差的不是一半点儿。
她很痛苦,更痛苦的是,因为脸比一般女孩儿白了点,眼睛比一般女孩儿大了点,身材又稍微高了点。又经常穿了省城表姐打下来的旧衣服,气质比一般女孩特别了点。
惹得本班的隔壁班的男生看见她都是不怀好意的样子,这么写可能委屈那些男生了,应该叫青春期的爱慕之心吧,哪个少女不善钟情,哪个少年不善怀春呢?
可是我们这位Z同学生性内敛,外加近视眼,根本看不到他们异样的目光。根本爱答不理,眼珠子长在头顶上似的。
我是个同情心过剩的人,看见这位青春美少女被无端的关注烦恼,成绩直线往下掉,马上伸出援助之手,出行陪同,吃饭陪同,还伙同数个同学一起加入护卫队。
后来Z同学终于高中毕业,我们一前一后进入一所很不著名的高校。
我还是初心不改,很喜欢做她的跟班儿,其实后来也是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那是学生时代,我心目中美女的样子,仙女的样子,都是Z的样子!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烦她!
她太俗了,典型的实用主义!
我们俩商量着合伙开个小店,她有点存款,我没有一分,还有很多外债,光脚的什么时候怕过穿鞋的,说干就干!
店面盘了下来,发现万事开头难的这种难,超乎了我俩的想象!
单说装修店面,对于两个刚出校门一年的人,到哪儿都是摸门当窗户。于是批墙的时候她说,你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咱们使得着用得上的,我看批墙的就可以。
我看着批墙的人一身白灰,几丈远就熏的头晕的臭汗味儿,气的真想一巴掌拍到Z背上,为了和气生财,我忍了。
她就得寸进尺了,贴地砖的时候想把我嫁给贴地板的,装门头时候她说找个木工也不错。
更有甚者,自行车坏了,她说路口修自行车的看着不错,打听一下人家有没有老婆,还极力美言,这个小伙子满讲究的,修自行车穿西服打领带,乍一看还以为是银行职员呢!
她说人家不修车的时候在看书,和我很般配!难为她观察这么细。
我也忍了,人穷志短啊!开店她出了大部分的钱!在人屋檐下,我不低头行吗?
更可气的是,我俩为了省钱,早餐都是一人一个烧饼,每天起床到店里开门,一个人负责用热得快烧水,一个人去买烧饼。
有一家油酥饼做的好吃,分豆沙五香两种,每人一个,其实饭量可以是三个,一人一个安慰一下肠胃就行了,吃饱得多少?
Z去买了几次饼,说做油酥饼的男孩儿,颇有几分姿色,大小是个老板,如果事成,吃饼绝对免费,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她嬉皮笑脸说,开玩笑的,那么不经逗!
这事儿怎么能开玩笑呢?
真有人给我介绍朋友,她又比我妈还操心,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温和的她说太懦弱,保护力不够,粗犷一点的说人家没气质乡土气息太浓。
我一定要找一个她看着不顺眼的,要拿得起放得下使不着用不上,八竿子打不着!
生意在跌跌撞撞中起步,为了求个财源广进的好钱景,我俩决定找个地方拜拜佛上上香。
她说她知道一个地方,万山顶上有一座小庙,平时没啥人去,神仙不忙,应该有求必应的。
不知道她听谁说的,烧香拜佛要带点贡品,我们俩合计半天,决定买只烧鸡,这是一笔很大的支出,拜佛,拿出了真心!
等我们俩沿着隐隐约约的山路爬到山顶,果然如她所说,有一座小庙,但是,没开门!
在外边观察半天,没看懂是哪路神仙,我俩决定在门外烧香磕头。按照我们知道的仪式,完成了求神拜佛大事。
心到神知,供香人吃!我说可以找个树荫休息一下把烧鸡啃了。她也同意,还夸我知识渊博,这都懂!
生意总算做了起来,撑不着饿不死,我们已经很满足,很多同学还在跑着去应聘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招聘了!
我俩合租了一套房子,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下班。
婚后也保持这种状态好几年,和自己的人生搭档两地分居,我们俩倒是一天到晚在一起,有孩子一起带,有钱同挣有饭同吃,过得比夫妻还夫妻!
生意好做伙计难搁,我们没有因为钱的事儿闹过什么矛盾,倒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吵过N的N次方次。
每次吵架,我们都充分发挥各自的语言特长,引经据典时而文艺时而通俗,只要店里不来人,会吵到忘了当初是为什么吵了起来。
吵完我记仇,不理她!
她却没脸没皮,战火刚息几分钟,又开始叫我干这吧干那吧!
长得漂亮却脸皮厚,也是一种互补吗?
看在生意还得挣钱的份上,我也赶紧趁坡下驴!
那次下雨,店里没生意,本来相谈甚欢的,一会儿不知道为了什么吵了起来,我口才不如她,过去总是吵不过,这次气急了,慌不择言,下口重了(话头儿重了)!
她一气之下打着伞走了,我自己坐店里得意很久,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过了很久她还没回来,心里开始打鼓,传呼机没带,也没法联系,万一出去有点什么事儿,我怎么给她妈交待,老太太和我私交很好,我俩还商量过合伙打击Z。
我怎么给她家男人交待,她家男人很厚道我叫他哥他叫我妹,出差回来还给我家娃买礼物,我这就不地道了,接了人家礼物,气走了人家老婆。
忐忑不安中早早关了店门回家,Z在厨房正做饭,没事人一样说,街上流行吃铁板鱿鱼呢,我看挺贵的,买了点鱿鱼回来自己做,咱们做个铁锅鱿鱼!
好吧! 既然给我台阶了,我还不赶紧下来,下来好吃铁锅鱿鱼!
Z平时看着御姐范儿,其实胆子很小,我们合租的房子,东墙到西墙,就是一张床。客厅有沙发,死沉死沉的那种,我们住七楼,没电梯。
这样一个家,Z怕进贼,每天晚上都把门反锁好几遍,开开关关,又从外边自己推推试试,总觉得防盗门不防盗。
她自己胆子小,还让我也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看我不以为然,反复说服教育。我说哪有那么笨的贼,不踩点就来这个穷家偷东西,还不够耽误瞌睡呢!
有次我出差,她自己在家,窗关了门锁了,还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个噩梦,家里真的来贼了。
两个年轻男贼在家里翻箱倒柜,面露凶光,Z说自己赶紧对他们思想教育,年轻人要学好走正道,然后说不用翻了家里真是没有藏钱,又从钱包里翻出几百块钱说,就这么点钱了,你们拿着赶紧走吧,别惊动了邻居报警就不好了,其实我们也一样,都是农村那种怕劳动的……..
梦里实话实说了,“农村怕劳动的,!”哈!哈!哈!Z的确是怕艰苦的农活劳作而流落省城的!
一个撑不着饿不死的生意我俩做了快二十年。刚开始我们庆幸这比在农村干活强太多了,一个月出的房租抵得上一个农民一年的收成。
做生意期间,我俩分别结了婚,相继有了娃,娃入托上小学中学,我躲避*追了二胎。
俩人之间没有秘密,没法有秘密,太熟悉,太了解了,老公都不一定有我了解她。
她翘翘尾巴我就知道她要拉什么臭臭,当然,我要是翘了,她也知道。
我时常对世间还有我们这种关系感到神奇,数十年保持亲密联系,隔几天不见面坐下来一起东扯葫芦西扯瓢,就觉得菜里没盐一样。
我们一起迎接彼此孩子的到来,我儿子出生她在产房外等着抱,我被推出产房,她毫不吝啬地夸我,伙计,你真中用!亲自生个大胖小子!
她生孩子,一听说要剖腹切一刀,我一会儿去找一遍大夫,各种利弊反复问,大夫烦的把我轰了出来。
我家里遇到点难事儿,她赶紧打开百度帮我算命,算算我到底是啥八字,怎么那么多事儿等着我去承担,还想过找大师帮我破解一下!
她妈去世,看见她跪在大太阳底下拦棺痛哭,我心里刀劈一样难受!觉得这个四十出头的没娘孩好可怜,我以后不再和她针尖对麦芒了!
草木百姓的生活很平常,几十年找不出哪里有个闪光点,草木百姓也可以如此有幸,拥有一个这样的人,亦师亦友,亦姐亦妹,亦兄亦弟!
有友如此,我复何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