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篇由有关陶渊明生活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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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20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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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3 11:32
四十一岁那年,陶渊明被选派到彭泽当*。我想,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比较郁闷的。八十八天里,没见他有一篇振奋人心的报告,自然也没有招商引资,或集镇开发之举。从二十九岁作江州祭酒,十多年里他从科级(或股级)搞到正处,这个中青年干部虽然比下有余,但与其曾祖父、祖父、外祖父、父亲这些高级干部相比,自然是差之千里。所以,当市直单位来人检查工作时,这个*子弟便拒绝到县界迎接,甚至辞职报告都没打一封,就直接跑回老家闹情绪去了。
此时陶渊明同志的公文包里,肯定没有多少现金,也没有一张银联卡。好在他并无半点失落感,因为“箪瓢屡罄”(《自祭文》)的生活与“五斗米”的工资待遇相比,产生不出多大的落差。就象让你戴着*的帽子,实际只能享受村民组长的待遇,估计你也不一定有多少热情去跑官要官。食之无味道,弃之不可惜,过上一阵子,陶渊明同志的心情自然就自我调节过来了。如果不是三年后的一场大火,致其“夏日抱长饥,寒夜无被眠(《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说不定老陶同志还真能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率先奔个小康出来。当然,这是后话。
这种隐居田园的清苦生活,老陶同志在精神上还是恬然自适的。他躬耕陇亩,与贫下中农共话桑麻,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同农民兄弟的鱼水关系,绝对胜过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当然,我们千万不要误解--陶渊明同志一千多年的知名度,主要是靠作诗,不是靠作秀,没有他那一百二十余首诗,现在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在野干部。
这么说吧,眼下的宝贝有了快感她就喊,这个老陶有了快感他就写,幸灾乐祸地写: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归园田居》之三)。
很长时间里,没有事时我再读这首诗,都着实出了一头冷汗。第一感觉,就是陶渊明同志有离开战斗一线的幸灾乐祸,喜欢站在岸上说风凉话。此时此刻,幸亏他不再是*,不然地里“草盛豆苗稀”,农作物大减产,这一年的农业年报如何出门?倘若在职,他只能跟我一样,连夜带统计员做假帐,把考核一关先应付过去。
陶渊明同志自己不干也罢,谁要是当他的“父母官”,企图糊弄出点政绩也实在太难,有他笔下的几句就够了:
“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归园田居》其一)。
你算一笔帐,一间草屋宅基地平均占地1.2亩,土地管理乱到这种地步,九江市的土地*离开除公职还远吗?再仔细研究一下,深更半夜鸡飞狗叫,老百姓不得安宁,派出所的110绝对打爆。一年下来,到年终综合考评时,这个地方的“一把手”,怎么地也要被社会治安一票否决。
所以,我特佩服苏轼见解:“渊明诗初看若散缓,熟看有奇句”(惠洪《冷斋夜话》引苏轼语)。老陶同志的这种平淡自然,实则有点耐人咀嚼回味。都道他是千古第一隐士,但和王冕比起来完全就是两回事。人家上级来人时悄悄带着老娘不知所归,他是天天怪话连篇,并且基本上都是拿在职干部的难堪取乐,看别人的笑话消闲。
陶渊明同志不仅常提一些具体意见,激动时便将各级领导的工作全盘否定,写起诗来多半没了深浅:
“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于西田获早稻》)。
群众的生活,哪个领导不讲是蒸蒸日上。一个“苦”字了之,大好形势从何谈起?特别是晚年,老陶同志的《桃花源记并诗》出炉。“桃花园”的国民待遇有哪些?就是每天都玩旅游套餐,每顿都吃绿色食品,每人都有100%的精神文明。你说OK不OK?老陶同志从来不提半个字改革,出的全是新花样,你瞧出没有,这意思是明摆着的——你们别在台吊嗓子,咱要玩就玩这种有档次的,你们那些全属小儿科的淘汰货,咱只能喝酒的时候顺便瞧瞧。还别说,这个乌托邦式的“桃花源”,凭当今白领的实力不一定能赶上,凭当年蒋委员长的聪明一准大骂“娘希匹”。好在东晋高层的领导集体弱智,没发现老陶同志的*问题。
所以我信心百倍地肯定,以陶渊明同志为代表的隐士们,从来就在过着幸灾乐祸的生活,从来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痛。就象大名鼎鼎的诸葛先生,在跟刘领袖闹*前,是多么地惬意自在--躬耕、劳作、收获,呼朋唤友,赋诗唱酬,秋游之后一起喝啤酒一样不伤人的低度黄酒,再不冷不热给别人挑刺。换上自己到台上玩,只好换副面孔下定决心“死而后已”。
“炎火屡焚如,螟蜮恣中田。风雨纵横至,收敛不盈廛”(《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
真乃地道好诗,但试问这时候的陶渊明同志:你参加抗旱保苗了吗?参加抗洪抢险了吗?参加防治病虫害斗争了吗…… 统统的没有。他远远地站在菊花旁,丝毫没有急广大群众之所急,更不会苦着你的苦,而是带着艺术家的悠雅,很专业而又幸灾乐祸地欣赏一只昆虫,如何悠闲地啃光田野里的庄稼。然后,继续欣赏台上转悠的一邦人一脸的焦急状。
公元426年,陶渊明同志在家已经饿着肚子躺了很长一段日子,江州刺史檀道济下基层视察,送给他一些吃的,大约是下乡扶贫或开展“送温暖”活动。檀道济对他说:“贤者处世,天下无道则隐,有道则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老陶同志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也不买这个“文明”的帐,而是按着肚子耸耸肩:我这点能耐不行呀,和同志们玩不到一块哟(“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在《乞食》中,老陶继续写道:“饥来验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即门拙言辞。主人解余意,遗赠岂虚来。”
没饭吃不找组织,反而幸灾乐祸地畅谈乞丐简历,不知又是居心安在。
一个名叫罗洪先明朝状元,一生清廉正直,因上书触怒皇帝遭罢官,谒渊明墓时作《拜靖节墓》云: 久憎折腰事,再拜向高坟;东晋非前日,南山还暮云……
罗先生究竟什么的干活?他再正直,在职时也断断不会讲大明朝乱如东晋。有谁在演讲中高喊:“以我为首的某某单位,各项工作狗屁不是”?此时,罗状元充满才情地拿陶老前辈感怀叙事,其实他也在幸灾乐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