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17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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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5-17 14:57
从上中学时起,彦涵就开始组织*,反对*在抗战中的不抵抗*。虽然他的学习名列前茅,但仍被学校开除。1935年,在舅舅的帮助下,喜欢美术的彦涵进入了国立杭州艺专学习绘画。这是当时颇负盛名的艺术学府,尤以美术教育闻名于世。
1937年,正当彦涵在艺专读完预科三年级的时候,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军开始*近杭州。此刻,艺专的领导人带领学生沿钱塘江开始向西转移。在撤退到长沙的过程中,他为抗战的*所驱使,发起和组织学生成立了抗日救亡宣传队。平时,他常去*地下党开办的“生活书店”阅读进步书籍,还买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躲在被窝里一直读到深夜,书中的故事深深地影响着他。
在长沙期间,彦涵还偷着跑去听了*湖南*徐特立的*报告,延安的抗战情况,进一步地影响了他,彦涵开始在心里地向往延安。
1938年夏天,彦涵迈出了人生决定性的一步。他没有选择和其他同学一样出国留学,而是秘密地投奔了延安。在几乎没有任何物质准备的情况下,和同学杜芬从西安出发,徒步行走了11天约800余里,终于到达了延安。
彦涵回忆说:“我那时候对*是很无知的,但却真心实意地要参加*。原本我们都是想去法国留学的,但那时候中国人受到日本人的侵略,国家都没了,哪里还有个人?” 当时的延安,物资极为匮乏,美术材料和用品非常稀少,只有梨木板随处可见。就这样,木刻运动在延安兴起了,并且形成了一支队伍,这就是以后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解放区木刻”,也是鲁迅先生倡导的新兴木刻运动在延安的延续和发展。
彦涵到达延安后,进入鲁迅艺术学院美术系学习,还被同学们选为学习小组长。同年秋天,他参加了美术系的木刻训练班,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对其艺术转型具有重要意义。彦涵在掌握木刻技巧的同时,发现了这种艺术有与自己个性相通的气质。在日后战火纷飞的年代,他的创作开始以木刻为主,并逐渐形成了自己朴素、粗犷、带有浪漫主义*的独特风格,成为“解放区木刻”最主要的代表人物之一。
1938年11月,在结束了鲁艺学习的三个月之后,彦涵坚决要求到前方去,于是参加了“鲁艺木刻工作团”。在严冬的季节里,他随八路军渡过了汹涌澎湃的黄河,翻越了大雪纷飞的棉山,穿过了日寇严密封锁的同蒲铁路线,最终到达了太行山抗日根据地。从此,彦涵一手拿*,一手拿刻刀,开始了兼有战士与画家双重身份的战斗生涯,在太行山经历了最为残酷的四年反扫荡生活。
1941年,一件惊心动魄的的事情发生在了彦涵和夫人白炎刚出生的儿子白桦身上。因为战争环境的恶劣,白桦被寄养在当地一户老乡家里。在日军扫荡开始后,奶妈李焕莲带着他躲进了山洞。敌人在搜山时发现了他们。此时李焕莲的丈夫和弟弟因拒绝为敌人带路去找八路军,被敌人活活砍死在洞外。进洞后敌人咬定白桦是八路军的孩子,抢过来就要摔死。奶妈拼死抱住白桦,大声喊道:“这是我的孩子!”在她仇恨的目光下,敌人放过了白桦。为了纪念白桦在太行山老乡家四年的养育之恩,彦涵将白桦的名字改为:“四年”。
1943年1月,彦涵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延安,同时也回到了鲁艺,成为了美术系的研究员。虽然开始了相对平静的生活,但是经过多次战争洗礼,彦涵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书生气的彦涵了,他要以木刻为武器继续战斗。深夜,在延安的窑洞里,彦涵的创作*如同火山般地喷发。为了那些在反扫荡中牺牲了的同志,他不分昼夜地工作着,一大批反映英勇战斗、可歌可泣的英雄形象从他的指间流出,如《当敌人搜山的时候》《把她们藏起来》《不让敌人抢走粮食》等,另外还包括16幅经典木刻连环画《狼牙山五壮士》。
令彦涵始料未及的是,1945年,这套《狼牙山五壮士》经周恩来之手交给了美国朋友,并由美国《生活》杂志社以袖珍版出版,后被美军观察团又带到延安。据说,这本木刻连环画曾发给在远东战场上的美国士兵,以中*人不怕牺牲的精神鼓舞他们。这些作品在当时起到了宣传抗战的重要作用,日后又成为世界反法西斯远东战场上的历史见证。
新中国成立后,彦涵担任了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创作组副组长。他根据自己在解放战争中的战斗生活体验,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了正面浮雕《胜利渡长江》。《胜利渡长江》虽在塑造过程中为集体创作,但是浮雕的基本形式和精神实质仍以设计稿为准,这幅作品在中国的造型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1957年,彦涵被打成“右派”下放到河北怀来县的沙城改造。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彦涵受到了县委老同志的照顾。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将他安排到《怀来报》作插图工作。这时彦涵在长期战争环境下患的胃溃疡开始发作,但他依然坚持工作,在此期间,一批反映农村生活的版画陆续创作出来。
1960年,彦涵患急性胃穿孔和急性腹膜炎,但他没有向命运低头,咬牙挺了过来。在随后长达21年的岁月里,他又创作了《打草鞋》《挖野菜》《战斗在山岗上》等大量反映*战争的木刻。在此期间,他还为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创作了大型套色版画《百万雄师过大江》,成为了彦涵具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
在这段苦难的岁月里,彦涵将巴尔扎克的话贴在桌子旁,时常在激励自己:“我的那些最美好的灵感,往往来自于我痛苦和最不幸的时刻”。戏剧文学家王少燕曾评价说:“彦涵,那是一个被打得趴在地上战斗的战士。”
1979年,彦涵的 “右派” 问题得到平反,他的创作进入了“浪漫主义时期”。作品趋于简洁,充满*,并包含着寓意和哲理,同时触及到人性的“善与恶”。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的绘画再一次发生巨变,几何抽象主义的绘画成为主题。在创造“符号标记”和“形式架构”的同时,他开始建立起自己的美学体系。在创作思想上,一改长期表现的战争内涵,变为反对战争的和平主义。 彦涵曾说过,对于绘画,年轻时,拼的是技术;中年时,拼的是修养;而到了老年,拼的则是品格。记者从他的作品中,体会到一种博大的胸怀和对人生乃至宇宙的关照。晚年的他,虽然年事已高,但创作状态却一点不逊于年轻人。仅2007年1月,就创作了5幅油画。他说,心情好的时候,只想画画。
他还非常关心国家大事,每天看新闻联播是不变的习惯。他说:“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在历史重大变革的时候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而且在作品中必须有所体现,这是艺术家的职责所在。”
彦涵至今还牢记着青年时代,*地下党员陈佛生对他说的一句话:“你不要去画风花雪夜,而要画沧海桑田。”彦涵用一生证明了这句话。无论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还是深陷*囹圄中,他始终都是一个战士,一位始终伴随着时代的步伐前进的艺术家。
从和彦涵的交谈中,记者发现,他现在最担心青年人的就业问题。在他看来,如今的社会竞争激烈,每一个年轻人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只有年轻人的就业问题都解决好了,整个社会才能和谐。
在彦涵和夫人合著的《求索集》的结尾,16个字概括了他的一生:“没去巴黎,直赴延安;半生坎坷,一生求索”。当记者问彦涵当初没有去法国,现在是否觉得后悔时,他笑着回答说:“如果我去了法国,就没有美好的家庭和可爱的儿子了,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