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6-2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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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0 16:29
有多久,鞋底没有沾上这片土地的泥了;有多久,未闻船橹亲吻碧波的亲昵了;又有多久,未曾,听你温声细语讲述零零落落的故事了。
乍听乡音恍如隔世。
村口的大树犹如一个安详的老者,静静窥视着村子的兴衰变迁,午后的阳光白晃晃的,透过大树不是很繁密的枝叶,照得青石板有些反光。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在脑海里渐渐清晰。
那大片大片的紫云英啊,犹如一块紫红色的毛毯,从田野的这头,铺到了那头。淡淡的花香悠悠地蹿进鼻孔,整个身子都舒坦了。赤脚沿着田垄走去,耳畔蛙鸣声不断,仿佛在欢迎你的到来。看着满田坂的紫云英,你定是闲不住的。三两个小伙伴一起下田采。乍看一眼,花都差不多,但细细地看,都是不一般模样。有的花瓣是紧挨着的,契合有度;有的花瓣稀稀落落,别有风致。有的花红得热烈,有的花粉得羞涩,还有的,微微透着紫,不张扬也不低调,多数花则是扑朔迷离的粉紫,韵味十足。
在鸡犬相闻的小村落,催促贪玩孩子回家的往往不是诡谲的夜色,而是母亲的一声召唤。当那句“囡儿,吃饭啦”借着空气传到耳边的时候,我们立马一手提着鞋,一手拿着战利品,狂奔起沾满泥土香的脚丫子,心里想着的便是必须赶在母亲发火前洗漱干净老实地坐在饭桌前。
待到开饭后,又哪里肯安生吃饭,胡乱吃了几口,立马放下碗筷出去寻小伙伴了。那时候便是黄昏未尽,夜幕未临之际,河沿的栏杆上倚的都是光膀子的男人,多数嘴里都叼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向旁边留着青胡渣的小兄弟夸赞自己婆娘的床上功夫。女人们则是扎堆在一个角落,拉着家长里短,骂骂咧咧地道自家男人连买菜的钱都不给她。每当这个时候,头顶电线上密密麻麻歇着的燕子总会应景地闹个不停。热闹一阵子,人乏了,也就散了,只留下深蓝色的天空中,散落着眨眼的星星。
“丫头,丫头,我老远瞅见你到了,却没想到在这棵老树下定住了。”母亲一边拎过我的箱子,一边埋怨道。我对她微微一笑,没有做声。一阵过堂风把我们送到了家门口。
母亲在厨房忙活开了,硬是不要让我插手,我乐得清闲,倚在门旁听她讲话。“你都不知道,前阵子村里人因为建厂的事跟村委闹了场呢!”母亲多年来练就了的八卦开场白,于是我配合地好奇地问“哦?”“就是村后头那一大块地,村里卖掉了,据说要来建橡胶厂了,”母亲转过头来解释道,见我一脸疑惑,又补充“就是你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地儿。”我低着头,半天才答了句:“原来是那地儿啊。”后又自言自语地反复轻声嘟哝着那句“原来是那地儿啊”。“可不是~你四伯还差点跟人打起来,这小老头还以为是当年光膀子的时候呢!”母亲说到这里笑了笑。我安静地走到饭桌旁,等着开饭。
这餐饭吃了好久,久到我听完了母亲讲的细细碎碎的一箩筐故事,什么小时候和我一起玩的思思上个月嫁人啦,屋后那个疯老头因着喝了酒一头栽进了河里就那么走了,村口头那棵老树村里卖了两千块,要给它进城了。 洗完了碗,我跟母亲提议:“妈,过会儿我们去散步好吗?顺便去水库那看星星。”我以为母亲会很高兴,却听见她说:“哎呦,哪看得到星星,还是一家子看会电视吧!”我顿了顿,起身推开了窗,探出了头寻了半天,然后指着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转头对母亲说:“妈,你看,只要肯找,还是有影子的。”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大片大片的紫云英,思思和我因为玩性大忘了吃饭的时间被我妈叨念了几句,我一个人挂着泪珠子在大树底下抽泣,哭得有一声没一声的,四伯见过一副可怜样,抱着我去了水库看星星,那眨巴眨巴的星星,就像一双双小眼睛
高三:唐晶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