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8-09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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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05 09:11
人生的蜕变往往需要媒介,对秀缇和惠珠而言,这个媒介是制作自己的生命故事书。指导老师孙华瑛说:「过程中的学习和看见,像一把钥匙,她们开始疼惜自己。」在整理未愈伤口、未干眼泪的同时,也获得面对熟年生活的重要力量。
栽培女儿长大,是秀缇过去20年唯一的目标。然而随着责任终了,在女儿大学毕业那一年,秀缇的世界瞬间崩解,失眠、抑郁越发严重;心理影响生理,时常半夜挂急诊。直到接触生命故事书,她说,这堂课很像在剥洋葱,剥完了,「我变得更健康、更坦然。」
(毕嘉士基金会提供)秀缇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不会为她的将来打算,不服输的她靠著半工半读念完大学,从印刷厂的打杂小妹一路做到副厂长。以前不流行单身主义,她在38岁时决定放弃事业,接受母亲的安排相亲结婚,婚姻只维持3年,几年后又被朋友倒了毕生积蓄,万念俱灰时,女儿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
「快要不用养女儿了,我突然变得很焦虑。」于是在朋友的推荐下,她走进「乐林居」。翻阅秀缇的故事书,发现她用许多篇幅纪录女儿的成长,她直言:「我的观念是家人最重要,」所以她的遗憾也与家庭有关,破碎婚姻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爬梳过去,秀缇察觉自己习惯成全别人,与在家中排行老二及女性角色有很大关联。她调侃自己:「我看书很快,可是《其实你没有学会爱自己》这本书却始终读不完,我看不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不到。」
秀缇透过整理生命故事重新认识自己,而让她真正学会放下的是「一桶泡菜」。她解释,老师无意间发现她会做泡菜,怂恿她做给大家吃,结果「我得到好多赞美,整个人的自信就出来了,因为上这堂课,我才想起原来我会做泡菜、会做拼布、还会画画,我发觉有自己真好,」秀缇指著故事书上的字,「所以我在这里写了一句『乐林居让我重生』。」
(毕嘉士基金会提供)采访最后,问秀缇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她点点头说:「如果再有能力一点,我希望自己更好,但我不强求,人生『自在』就好。」
惠珠是家中长女,高三那年母亲骤逝,一天之内她从大姊变成妈妈,一肩扛起家务、经济。惠珠说:「我从不认为那叫牺牲,反而觉得自己比弟弟妹妹幸福,因为我得到母爱的时间比他们多,成为弟妹的依靠是我给自己的任务。」
只是惠珠始终不解,母亲走了那么多年,但一提及妈妈,眼泪还是不听使唤掉个不停。在制作生命故事书的过程中,她第一次有机会问自己:为什么?
惠珠察觉:原来,我忘记悲伤了。「为了照顾弟妹,我把悲伤的情绪藏起来,但忽略不代表忘记,」打开伤口,惠珠开始跟自己对话:
「我发现我那么伤心,是因为我有好多遗憾,来不及孝顺母亲、没有好好道别,也没说过我爱你,身为长女,我连跟母亲撒娇的权利也一并被剥夺了。」
(毕嘉士基金会提供)理解伤在哪里,惠珠接着清理伤口,「我想给当年那个遭逢变故、一夕之间*长大的小惠珠『肤肤ㄟ(台语)』」惠珠说,这是她为伤口上药的方式,「我想『秀秀』小惠珠,正确一点应该说,我欠的是什么?我欠人家『秀』。」
惠珠在生命故事书上写着「肤慰」,不是写错字,而是她想强调「肤慰」与抚慰层次上的不同,「只有这个『肤』才是真的,」迈向熟年,惠珠觉得偶尔撒撒娇的感觉很不错。
反刍过往伤痛,惠珠重新定义伤口:痛,使我变得柔软,「我发现当内在温暖的时候,更有能量去帮助别人,因为我更能感同身受。」利他胸怀是惠珠身上很棒的特质,从事志愿服务20多年的她,如今也是「乐林居」的志工,「我的内在小孩已经被疗愈,所以我想把这样的爱传出去。」
「利益他人,无形中你也在利益自己。」惠珠说,她是因为视力退化才退休,但是她还是可以去做利益他人的事,能这样想,就没有什么事能困扰自己,「我希望很老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可以去『肤慰』人家、抱抱人家的惠珠。」
支持毕嘉士有盼望的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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