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些作家的散文该学习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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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4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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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5-02 21:32
元稹的诗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唐时的黄巢在考试落榜后,站在长安城门前,惆怅之余,豪气丛生,作诗一首,大大的有名: 《咏菊》 待得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时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多丽.咏白菊 (宋)李清照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荼縻。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菊韵〕--李师广-- 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秋声〕--风子-- 廊下阶前一片金,香声潮浪涌游人。只缘霜重方成杰,梁苑东篱共古今。 〔菊城吟〕--王如亭-- 狮龙气象竟飞天,再度辉煌任自威!淡巷浓街香满地,案头九月菊花肥。 晋·陶渊明《和郭主簿》: 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 唐·太宗《赋得残菊》: 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 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 唐·杜甫《云安九日》: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唐·白居易《咏菊》: 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唐·元稹《菊花》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唐·吴履垒《菊花》 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 堕地良不忍,抱技宁自枯。 唐·李商隐《菊花》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宋·苏轼《赵昌寒菊》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 宋·范成大《重阳后菊花》 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屋照泥沙。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 宋·陆游《九月十二日折菊》 黄花芬芬绝世奇,重阳错把配萸技。开迟愈见凌霜操,堪笑儿童道过时。 宋·梅尧臣《残菊》 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 宋·朱淑贞《菊花》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金·元好问《赋十月菊》 秋香旧入*人赋,晚节今传好事家。不是西风若留客,衰迟久已退梅花。 明·沈周《菊》 秋满篱根始见花,却从冷淡遇繁华。西风门径含香在,除却陶家到我家。 宋·杨万里《咏菊》 物性从来各一家,谁贪寒瘦厌年华?菊花白择风霜国,不是春光外菊花。 明·唐寅《菊花》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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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菊 花 (散文)
——金矿
野 菊 花 (散文)
金 矿
艺术家每每来到乡野,总对村野的各种野花野草产生浓厚的兴趣,我的艺术家朋友比较多,他们到我这里来,总要情趣地领略一番优美的田园风光,这也许是一种落差的反映吧,为什么这些不起眼的花草到他们的眼里就形成艺术思维了呢?
就谈“野菊花”,他们就以此题材做了好多文章,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省民协组织一些乡土文学家来淮安进行文学采风,要求每人写一篇感受文章,当时青年女作家方范就是“野菊花”的命题,她把村野的野菊花形象地比喻为乡土故事家和一些流传在乡野精彩纷呈的民间故事。我记得有一出农村题材的现代戏就叫“野菊花”,是写的一个乡野妹子女干部,那可爱的形象和可贵的品格叫人想到了满山遍野的“野菊花”。还有一个乡土文学刊物也叫“野菊花”,当然还有一些品牌商品的命名,“野菊花”几乎成了不分区域的诗意素质品牌
提到“野菊花”,我认为大概是一些文学家根据野花形象的自由命名,我们乡间的老百姓可没有这种称谓,这只是城里那些初下乡人的新奇看法。植物学的菊科应该是一种多瓣体的花种,通常在秋天里怒放,又称秋菊。色彩形态多种多样,多以*为盛。有很名贵的金丝菊、九月菊。当然这只是花圃中的花卉,温室里的花朵,属于一种欣赏物。在小学课本中不是有句话叫我们小朋友不要做温室里的花朵吗?
在秋天的原野里、田埂边、小河旁,开满了艳丽的野草花,好多花都是多瓣体的,主要是与金秋的色彩相呼应,也都是一片金灿灿,其实作家们并不认识那些野草,也不知道它们个性的名称,只能把它们都很笼统地叫着野菊花。这里我不禁想起了*的名句:“战地黄花分外香”。秋高云翳,秋风送爽,秋气飘香,这美好的季节来到乡野,遇到这清香四溢的野菊花,这岂不是一盘精神上的野餐,真会让艺术家们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要说村野的野菊花,我这乡野农夫是再熟悉不过了,记得小时候和村子里一帮野孩子打猪草,那些艺术家所不了解的无名花我们都能叫出名字来,那种野菊烟标上的“野菊花”,曾经被称之为大毒草,说那十二个花瓣是*反动派的十二角星。是为敌人服务的。我曾掐了几朵,那每朵花确实是十二个花瓣,也许早年*在定星标志的时候就有这种稀奇的发现。我知道这就是城里人喜爱吃野马兰开的花,它越长得密集,叶子也就越少,花也就自然很茂盛,真可谓是花团锦簇,十分艳丽。
还有多种菊科类的野花,像烂牙草、馒头草、野葵花、浆浆草的花都是圆形,周边多瓣,都是城里艺术家眼里美丽的野菊花,只是花的大小有一点区别,颜色只是同类色的差异。其实到了秋天,这些村野的野菊花并没有小孩子去摘取它,有的花香味有点怪异,有的花绒球上有一种刺,戳到人身上奇痒无比,还有的花对牲畜有毒,猪牛吃下去会泻肚,我们小时候看到这些花是不问津的。在我们眼里这些野菊花纯粹是不近人情的野孩子。
也许是我少见多怪,我不知道为什么城里的艺术家如此看中野菊花,他们的出发点大概就是在讴歌原生态的美,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高级营养品吃得太多就出现不良的“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这样就想到了那些寡淡的野味,这样就想到了美好的大自然,就想到了九九归一的回归。他们走到乡野在清新的空气里,只看到野花的世界多彩,当然也就牵引起奔放的神思和遐想,把这些飘渺的野景融进他们的艺术篇章中,还很随意地进行无*地指代比兴,把野菊花驻进人的情感和意识,他们都争抢着做一朵那小小的野菊花。
老作家冯德英老师曾有计划写十本关于野花的抗战题材长篇小说,可能是**的耽搁,他进牛棚被批斗,只看到四花,有苦菜花、迎春花、朝阳花、山菊花,最后一本山菊花已经明显锐气大减,文笔已经失去了早年的朝气。其实他的这些花都是表现的中国农民精神,表现的是中国农民那种自强不息顽强的生命精神。
我这里提到野菊花,尽管作家们并不懂得这些野草野花的具体生长繁衍的特殊规律,但他们的灵感冲动还是积极的,想讴歌一种乡野朴实的情怀和精神,这些野菊花它也就是很自然地接受大自然的雨露和恩泽,照样开得满山遍野,照样生命葱茏,照样香飘十里。
我很感谢这些作家、艺术家们,他们的心地还是美好的,他们在为贫民说话,在表达老百姓心声,但有一点他们看到的多是光明面,并没有看到这些有点可怜的野菊花,这些野菊花并没有多少人去呵护和关爱,它们还会随时遭受相关强人的践踏和蹂躏,没有多少人珍惜它的生命,作家艺术家们只是利用这个题材做一些亮眼的文章。就像儿女为高寿老人做寿风光一样,把一些朋友们都请来把杯碰盏,还不是为了替他们子女自己要的脸,你平常能对老人家多孝顺一点就足够了。
由自然生态的野菊花,我还是想喋喋不休地呼吁要对在乡野生活的那些弱势群体予以关爱,我经常走进村野,还看到有一些孤苦老人一年的生活费用赶不上城里富豪们的一顿饭,他们心地善良淳朴又有什么用,还是在贫困当中,在*要员的眼里,在社会上层人士的眼里,这样的野菊花还值得讴歌吗?这样的野菊花还是美好的风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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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就菊花
王清铭
梅花报春,揭开一年的序幕;菊花则是一年花事的后记。有诗为证:“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菊,最早的意思是穷尽,百花凋零后菊花怒放,菊花凋谢后绽放的大概只有飞扬的雪花了。
“秋来谁为韶华主,总领群芳是菊花”,落叶飘零,风霜肃杀,菊携一身淡雅花香悄然绽放。白居易有诗曰:“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最受欢迎的是*,试想,金*的太阳照射在菊花上,菊花的色泽像霜,孤傲的品性被秋风展开,这是怎样的一幅图画。黄,与尊贵、雅洁、高尚等连在一起,再加上菊的不畏严寒的傲骨,难怪中国人会如此喜欢它了。“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菊的飘零和开放一样,都有一种悲壮的色彩。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而菊花宁愿在枝头憔悴、干枯,也不萎落风尘和泥滓。宋遗民郑思肖称道寒菊孤芳自赏的高傲:“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苏轼也对菊花的节操赞赏有加:“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雪枝。”宋代史铸《咏翻集句》中写道:“东篱*为谁香,不学群葩附艳阳。”将菊花卓尔不群的品性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
菊花的品种繁多。清代康熙皇帝命汪灏为《群芳谱》补遗,扩充为《广群芳谱》,又增加菊种四十一种,累计已超过三百种。 “冷艳幽香,深黄浅白,占断西风里”,莆阳同乡刘克庄的词句就写了最常见的两种——*和白菊。菊的花色丰富,不一而足。
菊花仪态万方,纤细的,婉约的,婀娜的,娇羞的。或“玉骨冰肌”,或如古书上所写的“茎疏叶且微”,怎么看都会觉得恰如其分,毫无夸张之嫌。就花的造型看,变化特别丰富,仿佛各种舞蹈的造型:或偃或俯,若舞若翔,如歌似笑,摇曳多姿,难以形容。
菊花色、形、香具备和品种繁多、品性高雅,赢得很多人的青睐。重阳赏菊是我们中国人代代相续的传统习俗,这一天也成了菊花的节日。孟浩然就写道:“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菊花首先是平民化的。赏菊习俗就不多说,中国百姓还将菊花晒干,泡制清凉解毒的菊花茶,用菊花泡酒,制成“菊花酒”,如唐代的许浑就写了这样的诗句:“晚收红叶题诗遍,秋待黄花酿酒浓”。更直接的是屈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宋代陈咏在植物学著作《全芳备祖》中说菊花“所以贵者,苗可以菜,花可以药,囊可枕,酿可以饮。所以高人隐士篱落畦圃之间,不可一日无此花也。”我想指出一点,菊花不是高人隐士的专利,而是雅俗共赏的。“家家争说黄花秀,处处篱边铺彩霞”,无论亭榭还是茅舍,我们都可以看到菊的身影。至于“人比黄花瘦”的感伤自有特定背景,杜牧的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的欢乐是老百姓所共享的。
菊花什么时候开始“归隐”,我不甚了了。“菊,花之隐逸者也。”菊花的淡泊、超然、孤傲,使它很自然成为隐士身份的象征。陶渊明归园田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不但种菊、采菊,还以菊下酒,还在诗中写菊:“秋菊有佳色,挹露掇其英。”后来有很多读书人在官场失意,或不甘束缚,纷纷效仿他隐逸山林,与菊相伴,过自由闲散的生活。陶渊明成为爱菊的始祖。菊的纤瘦身影变为隐逸者的写照,菊的幽香成为独立精神的营养,至今我们翻读史书,还能嗅出菊一般的芬芳,幽微、清雅、高洁。我指出一点,菊花虽然被赋予阳春白雪般高雅的身份,但仍然是老百姓的“下里巴人”,这并不矛盾,就如很多的力量从民间孕育一样。
正如鲁迅评价陶渊明不乏刚烈气质一样,菊花不是软弱的逃避,而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志士。菊的不畏严寒、不萎尘泥,具有了志士的刚烈品性。白居易就赞叹:“菊花如志士,过时有余香。粲粲滋夕合,英英傲晨霜。”有强烈反抗精神的是唐代起义军首领黄巢,这是一位从民间走出的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菊在他的笔下披上黄金甲,幽香也成了杀伐的阵势。他一反文人以菊象征孤高绝俗的老调和感怀悲秋的习气,义愤填膺地抒发改天换地的伟大抱负:“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可惜这样气势磅礴的诗鲜有继作,中国人骨子里的血性似乎也委落枝头,让后人叹惋了。“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岑参《行军九日思长安故园》中的菊花让人荡气回肠,当然这样的菊花在现在为数甚多的菊花展上是很难看见了。
据报纸报道,很多城市每年都要举办菊花展,观者如潮。朔风日益凛冽,菊在风中摇曳,然后在枝头飘零,但即使凋谢,菊是不会折节的。观看菊展在菊丛中纷纷留影,然后悄然离去,有谁想起自己也是一丛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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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菊
霜降是一声季节的号角,那些散布在辽阔天地间的菊蕾,闻声而起,陡然举起千面万面的金黄旗帜,一扫百花开尽后的萧索和寂寥。
小院的菊花也被号角唤醒。花朵虽小如分币,颜色却纯正如精金美玉,清冽的芳香洋溢在小院空中。于是晨昏之际,盘桓花前,或品茗把盏,或吟哦词章,免不得生出几许雅兴,牵惹出缕缕诗情,正所谓“掬水月在手,弄香花满衣”了。
我是个懒人,本不善于莳花弄草。心血来潮时养过文竹、兰草,或因伺侯不周,或因培植不当,眼看着一株株由瘦弱而萎蔫了。那时的心情只觉得自己辜负了花草。后来索性只种些生命力旺盛而不需要费心的花草。空地上撒一把太阳花的种子,能得来一个五颜六色的夏天,废弃的搪瓷盆中随手插几球仙人掌,能换来一年四季养眼恬心的碧绿。今年雨水稠密,院外的月季,疯丫头一般颠狂着,院里的栀子野小子般地蓬勃。对着月季的鲜艳和栀子的翠碧,我得意于自己“无为而治”的方略。种菊也缘于这样的心态。春天,趁刚下过一场雨,将邻居剪下来的菊花枝插了一地,就是平时只泼些残茶剩水,菊花也枝繁叶茂地葳蕤一个春夏。到了秋天,枝头密密匝匝地缀满了花蕾,霜降过后,终于*迸发,灿烂的金黄,一团火焰似的燃烧着,不知引来多少惊艳的目光。
为了一次烂漫的绽放,菊花蓄积了一生的时光。香草美人,菊花象一位刚烈的女子,而三国时钟会赞菊有五德,说它“早植晚发,君子德也”。则菊花,无愧于“花中君子”的美誉。连“口角噙香”的林妹妹,不是也赞叹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么?
咏菊
古来备受推崇的咏菊诗,必定是把握了菊花的特性,而对菊花的品质放大凸显,用充满张力的语言,来撞击人们的心灵。
唐元稹《菊花》诗
秋丛浇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南宋郑思肖《寒菊》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坠北风中。
唐李白与友人游南阳,专程去菊潭赏菊,因而引发了吟诗的豪情:“时过菊潭上,纵酒无休歇,泛此黄金花,颓然清歌发”。
清张潮的《 幽梦影》,把陶渊明列为菊的知已,真的恰如其份。陶渊明是爱菊、咏菊 的集大成者,以至于一提到陶渊明的名字,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绰约风姿。其实最能显示陶渊明爱菊真性情的,倒是这样隽永的短章:
“尝九月九日出宅边菊丛中坐,久之,满手把菊,忽值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后归”。
一个是不肯为五斗米折腰,高唱《归去来赋》的诗人,一个是在廖廓霜天里迎风近独立的奇葩;一个是归隐田园的高士,一个是“不随黄叶舞秋风”的香草。人与花,花与人,电影镜头般的叠印与闪回,无怪乎靖节先生能啸傲东轩:“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了。
咏菊以言志,造反的英雄黄巢有《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朱元璋《菊花》诗,满纸都是霸气: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
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好在品评词章,并不遵循成者王侯败者贼的标准,黄巢的菊花诗传诵久远,而朱元璋的《菊花诗》,若不是翻看《朱元璋传》,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
品菊
黄巢吟菊诗中,还有一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广为传诵。不知道是黄巢流露的帝王梦想,还是为身处寒秋的菊花鸣不平。而世人咏菊赞菊,正是奔了菊花傲霜挺立的英姿。
耐寒草木,说到底,没有超过松柏的。自孔老夫子以缓舒纡徐的口吻道出:“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之后,几千年来的学人士子,无不把松柏精神作为一种操守,一种寄托,一种象征,来烛照精神生活,寻根求源,乃是一种不愿与流俗同流合污的理想,是一种保持特立独行品质的精神支撑。在自然界,人和草木一样,都要受自然规律的支配,荣枯生发,生老病死,都逃不出自然这双“看不见的手”的掌心。而要在芸芸众生之中,将自己与别人区别开来,也只有凸显、放大自己的特异之处这一条路径了。严霜下的菊花,风雪中的松柏,也只是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规律引领下的生命。桃李芬芳之际,有人指责“轻薄桃花逐水流”,似乎桃花是趋炎附势之辈。但桃李的风华,也只是应时而发,随性而为,薄桃李而重菊花,和爱喜鹊而恶乌鸦一样,不过是积习在作祟之已。
学人士子以松柏、菊花来映衬、彰显自己草异的品质,似乎还有情可原,但走向极端而故弄玄虚,便显出矫情的可恶了。刘伶“死便埋我”的大话,谢安故作镇静的掩饰,都有一种作秀的成份,便是庄周因丧妻鼓盆而歌,也是一种值得怀疑的真实。因此,春兰秋菊,各得其所,随缘适性,乃是天机。人生百年,不过一瞬,随性而为,方可臻于内心的平静。正如“雪夜访戴”;“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且去饮一杯菊花酒。细细品咂,人生至味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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