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讲的是什么意思,感觉很乱啊.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4 15:48
我来回答
共3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2-07-12 13:09
一、这部作品让读者感觉乱,那才是正常的。
因为作品的主题本身就是想让读者感觉到世界的混乱而不可确定,*是什么,永远难以确定;真理是不可知的,*总是被歪曲。
二、作品的内容,就是要通过对同一事件,由不同的人来叙述,就有不同关键细节,这样才展现了作品*不可确定的主题。
三、其实分析多襄丸、真砂、武弘的叙述动机后,我们可以发现支配他们这么做的根源是同一的,即人性中的某种阴暗。这种阴暗可以理解为类似于利己主义的私欲,也可以说是那种不敢直面自身的虚伪。正因为这种利己的私欲,他们不择手段地为自己粉饰,以种种谎言来掩盖*,用自己的叙述来解构他人的叙述,以求确立自己的正面形象,满足某种不可告人的*。正是人性中的这种阴暗遮蔽了命案的*,构成了《竹林中》的重重迷雾。
作者在这里想告诉我们的不再是什么扑朔迷离的故事,而是导致这种扑朔迷离的背后根源———人性的阴暗面及其不可信任性。
叙事的不确定性,往往是现代小说家对小说艺术的一种自觉追求。芥川龙之介也不例外。在他的小说中,有不少都表现出叙事的不确定,例如早期的《秋山图》、后期的《水虎》等。而《竹林中》显然是将这种不确定叙事发挥到极致,并使之成为这篇小说最突出的艺术特点。这种不确定的叙事一方面能够引起读者的良久回味,延长审美时间,让人觉得意味深长;同时,这种不确定性又常常能让我们从中发掘出丰富而深刻的蕴藉。
四、《竹林中》不确定性的解读。
1、樵夫、云游僧、捕役、老媪的证词是带有空白和不可确信性的。
樵夫所提供的线索是留有空白的,而且是从他自己的立场来提供的。云游僧的证词更多地像是在暗示自己的清白;捕役在证词中宣称强盗多襄丸是个好色之徒,但其根据却仅仅是道听途说的一起案件;老媪只是一味地强调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品行上的优点,从而强化他们作为无辜者受害的面貌,企图以此促使典史为她尽快找回女儿,惩处强盗(她的这种强调的可信性是值得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这些本该用来鉴别案件当事人的话是否真实的试金石成了伪试金石,它们本身的不确定性为整篇小说的不确定性的产生提供了前提和必需的空间。
2、多襄丸、真砂、武弘对案件的叙述是相互矛盾而又各自自圆其说。
他们为什么都要将杀人的行为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无缘无故的。
1)、多襄丸。他先是极力强调自己希望避免杀人而实现自己的色欲,而后据他说又是为了能把真砂娶到手,才杀了武士。而且,他杀武士也没有用什么卑鄙手段,而是采用公平决斗的方式。在他这样的叙述下,他事实上为自己完成了辩护:一开始不想杀武士,说明他不是天性凶残的人,后来想娶真砂而杀武士,说明他并非仅是那种下流的*,而是对真砂怀有真情的;一开始用偷袭的手段绑了武士是因为不想杀人,是一种仁慈之念,后来要杀人了就解开武士的绑绳,与其决斗,说明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多襄丸对案情的叙述的内在动机是将自己塑造*们心目中剽悍勇武的一代草莽英雄。
2)、武士的妻子真砂的忏悔则首先强调了自己受辱后又遭到丈夫的蔑视。这种蔑视使她羞愤交加,备感耻辱,决定弑夫而后自杀。但是她杀了丈夫后,虽然多次尝试自杀,但都没有成功。所以她才活了下来。在她的叙述下,她将自己塑造成这样一个女子:贞烈、知耻、悲惨。她遭受了强盗的欺凌后又遭到丈夫的羞辱。她的遭遇是如此令人同情。而她如果要消除这种羞耻,那只有消灭这一羞耻的“旁观者”———丈夫,以及羞耻的承载
者———她自己。于是,她又隐隐然成了一个积极洗刷耻辱的刚烈女子。在日本传统伦理道德中,为洗刷耻辱而杀人或自杀都是被敬重的,一个人如果不能够通过这么做洗刷耻
辱,那么他就永远不能算是一个有德性的人。
3)、武士武弘。他借巫婆之口的述说强调的是两点:其一,妻子的不忠实;其二,他是自杀的。强调前者使他对妻子的恼怒和蔑视变得合情合理,以此说明他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同时又能突出自己的不幸,增加自己的同情分。强调后者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高刚直。毕竟身为武士,技不如人,连妻子也保护不了,反而自身为强盗所杀,那是奇耻大辱。同样,身为武士若为女子所杀也不光彩。因此,即使早已命归黄泉,武士武弘也要死死咬定自己系自杀而非他杀。因为宣称自杀不仅可以避免耻辱,而且能把自己塑造成刚直不辱的武士。
五、作品补充介绍:
《竹林中》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创作的的悬疑小说。
《竹林中》故事是以在公堂上审讯相关证人和犯人为主要背景来展开,通过七个人物的叙述来建构凶杀案的*。这七个人对同一“事件”的讲述却莫衷一是,既互相印证又彼此矛盾。在叙事的迷雾中,唯一能确定的是武士金泽之武弘死了,他的妻子真砂被强盗多襄丸*了。而案子的关键问题——金泽之武弘是怎么死的却被悬搁。案件最重要的两个当事人以各自最不容置疑的“自白”彻底*了前面五人对案情*的建构。
《竹林中》被日本导演黑泽明改编为电影《罗生门》,并在1951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获奖。
热心网友
时间:2022-07-12 13:10
认知的不确定性,个人意见
热心网友
时间:2022-07-12 13:10
评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林中》
评论1:
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它讲述了一个强盗奸污武士的妻子然后杀死武士的故事,这个简单的故事有七个讲述者,其中包括三个当事人,强盗和妻子都承认自己杀死了武士,而武士则通过女巫之口说明自己是自杀。他们互相矛盾的讲述使故事变得扑朔迷离,寻求*已经没有可能。
《竹林中》不是侦破小说,它激起的不是我们探究*的兴趣,而是不同当事人对同一个事件讲述的角度、立场、语气、心理的不同所隐藏的信息。我们看到,武士和凶手对那位被奸污的女性都有些责备和鄙视,而那位女性则充满了自责,在责备和自责的背后有很深的文化内涵。
凶手的供词告诉我们他本来无意杀那名武士,当他奸污完女子正想溜之大吉之时,女子要求他杀死他的丈夫,凶手暗示我们他杀武士完全是女子的引诱,而他对死者是很佩服的,因为武士跟他交手打了二十三回合!普天之下只有武士一人能和他打到二十三回合!
亡灵借巫女之口的供词可以看出死者对凶手竟然也是饶恕的态度,因为凶手征求他的意见是否杀死他的妻子,就凭这一句话,他“已愿意饶恕强盗的罪孽”。对妻子他则是怒火中烧,因为他听信了强盗的*,愿意跟他走,并让强盗杀死自己的丈夫。在犹疑不定之间,妻子逃命了,强盗给武士松了绑,武士在痛苦中自杀了。
而那名被奸污的女子的忏悔可以看出她内心非常痛苦,她在被奸污之后在丈夫脸上看到了讥讽和嘲笑,她忍受不了那种冰寒雪冷的轻蔑和憎恶,于是准备杀夫后自杀。杀死丈夫之后她却没了自杀的勇气,只能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三个人的供词是互相矛盾的,只有一点相同,那就是无论杀人者还是被杀者都谴责那名被奸污的女子,而女子因为缺乏自杀的勇气同样生活在自责中。
*如何确实已经并不重要,通过他们的供词我们可以看出比*更重要的东西。强盗奸污女子并杀死其丈夫没有丝毫犯罪感,在供词中充满“好汉做事好汉当”的英雄气概,却怪罪女子的*激发了他的杀人念头,他让我们看到了人类历史的强盗逻辑:让女人承担所有的罪恶。按照这种逻辑,国家的灭亡,商纣的残暴、唐明皇的荒淫都是女人引诱的结果。
再看那位软弱的丈夫,因为贪财中了圈套被强盗捆住,结果妻子落入强盗之手,他无法保护妻子却对妻子充满了责备,也许妻子被人奸污之后如果自杀他便能够原谅她的刚烈,结果妻子逃走他却死于自己的*。
那位女子是位刚烈的女性,强盗和她母亲都用“刚烈”这个词描述她,她逃走之后一直生活在自责中,她没有怨恨丈夫的*,丈夫的讥讽和轻蔑的目光却让她充满了痛苦。女性总是生活在他人的目光中,在他人的肯定或否定中确立自己的身份和价值。其实一个懦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讥讽和藐视她呢?她能够从强盗手中逃出来已经说明她的勇敢。
面对同一起杀人事件的不同讲述透露出来*以外的信息,所有的指责都在指向那个同样是受害者的弱者:被强盗奸污的女性。这可以看出东方文化中女性的地位,男性掌握话语霸权,他们对女性可以随意欺侮、嘲讽、谴责,他们凌驾于道德之上,违背道德然后谴责道德,即使奸污了女性也要谴责她的不贞,责备她没有做出彻底的反抗:自杀。
评论2:
小说由在竹丛中发现了武士尸体的樵夫、云游僧、捕役、老妇答典史问,以及强盗多襄丸的供词,真砂的忏悔,武士鬼魂借巫女之口所说的话等几个部分组成。樵夫在竹丛中发现了武士武弘的尸体,而武士年轻貌美的妻子真砂以及*他的强盗多襄丸都分别供认自己是凶手。最后是死者的供词,他借巫女之口,声称自己是愤而自杀的。樵夫、云游僧、捕役、武士的岳母也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为案情提供线索。小说没有最终结局,因而也引起了众多莫衷一是的揣测。从文学成就的角度说,诸多文学理论家认为从小说本身来看,它提供了一个开放的结构,“尽管到最后还是懵里懵懂,但却不愧为名作”。
但从人性的角度看,从小说中各人的供词中果真无法判断真凶?或者说,每一位读者都会有心目中的真凶?这样引申出来的可能就只有“没有*”或“人性不可相信”的虚无主义或神秘主义结论,从而忽略了芥川在这篇小说中所要提示的更为复杂的问题:他们何以要撒谎?
基于对芥川的理解,黑泽明在电影《罗生门》里,不仅给出了真凶是谁的判断(强盗多襄丸),也给出了他们何以说谎的理由。在黑泽明那里,樵夫成了整个事件的目击者,樵夫的供词中,说出强盗*真砂后,的确想拥有女人,未料他发现女人之武士丈夫已经嫌厌这被糟蹋过的女人,强盗竟然也因此丢弃女人。女人羞辱悲愤之余,说出“谁是强者我跟谁!”导致两个男人开始竞争。打斗过程两人其实都充满恐慌与惧怕,仓皇打斗中,强盗无意间杀了武士。自此,也许真凶是谁仍然不一定是黑泽明给出的判断,但说谎的理由却由黑泽明给出来了。
几个当事人的供词都是谎言。多襄丸的供词是要将自己塑造*们心目中剽悍勇武的一代枭雄;真砂的供词是要将自己塑造成被强盗欺凌后又被丈夫侮辱的悲惨而刚烈的女性;武弘鬼魂的供词是要将自己塑造成清高刚直不辱精神的士。
对于芥川来说,这个阐释也许是最重要的。人性软弱但又不能直面自身,往往由各种各样的谎言来捏造自身形象,以寻求自我认同和他人的认同。这种对人性的阐述在芥川的小说中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