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孔雀东南飞》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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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4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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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4 06:58
作者：(建安时期)佚名 译文：璞如子
为焦仲卿妻作
孔雀向着东南飞，每行五里便是一阵子苦徘徊。
“我十三岁能织素绢，十四岁学习裁剪衣裳，十五岁会弹奏箜篌，十六岁已能诵读诗书。十七岁做了您府吏媳妇，心中却时常充满着悲苦。您既然在外任职府吏，我自当坚守贞操此情不移。只是苦了为妻留守空房，相见的日子常是寥寥无几。鸡叫我便上机纺织，夜夜里都不得歇息。三天就断下五匹绢，可婆婆仍然故意嫌我迟缓。不是我织得太迟缓啊，而是做您家的媳妇太艰难！既然为妻不胜任您家的使唤，空留着也没什么施展。您可以去禀告公婆，不如趁早把我休回娘家门。”
府吏焦仲卿闻听了妻子的怨言，便到堂上向母亲陈述己见：“儿子的命相中已没有*厚禄，但所幸还能娶得像这样的媳妇。我们是同床共枕的结发夫妻，死后也是黄泉伴侣相依。我们共同生活才二三年，日子开始的时间还很短。这位女子的品行没什么不端，不给以厚待又是为了那般？”
焦母冲着仲卿出言甚急：“你怎么如此没有出息！这个女子不懂礼数教养，一举一动都由着性子自作主张。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怎么能让你自己太随意！东邻居有个闺女很是贤淑，本名叫作秦罗敷；惹人怜爱又是体态无可比，这门婚事让母亲为你求娶。便可趁早把那个兰芝女赶走，赶她走千万千万不要挽留！”
仲卿久久地跪着告求：“孩儿恭请母亲大人听清楚。今天若赶走兰芝女，我一辈子再也不另娶！”焦母闻听此言之后，捶床大发雷霆之怒：“你这小子竟然谁也不怕，怎敢帮着这个妇人说话！我跟她早已无恩义可讲，决不会依从你来当家！”
焦仲卿默默不敢作声，再拜了母亲回到自己房屋中。开口对着妻子说话，已是哽咽不成声：“本来我不会赶你走，无奈有母亲在*迫着。你暂且先回到娘家，我现今也暂且赶赴府衙。不多久我当回转，回转后必定迎你归还。就以此约定请你放下心中忧虑，万万不可违背我叮咛的话语。”
媳妇回复丈夫的话：“还是不要再起纷争了吧！记得那一年正值初春，我辞别娘家嫁到贵府门；谨慎做事一如公婆安排，举止投足哪敢妄自独专？白天黑夜一直劳作勤恳，道不尽的孤苦与辛酸。总以为没有什么过错，为的都是奉养二老天年。可到底还是被驱赶，还怎么谈再返回您的家门？为妻有刺绣围腰一件，其华丽自能映光生艳。还有红罗纱做成的“覆斗帐”，四角处垂挂着锦香囊。另有箱奁六七十个，都捆着碧绿色的青丝绳；样样东西各具不同，种种物件都在箱奁之中。人低贱，东西也不会被别人看得上眼，不配拿去迎接你后娶的人。就留给你将来作个纪念吧，因为从此后再也没有机会相见。这些东西也好时时作个安慰，希望你永远把我记在心间。”【注】覆斗帐：开口向下的斗形方帐。覆斗，即倒过来的斗。
鸡叫了，窗外已现出曙光，兰芝起身庄重地整理起行妆。穿上我的绣花夹裙，每一处都细心检点四五遍。脚下轻踏着花丝鞋，头上钗饰可谓是辉光闪闪。腰束白绢如一湾流水，碧玉耳坠就像明月空悬。白嫩纤细的手指好似削尖的葱根，鲜红滋润的口唇宛若噙含着珠光宝丹。轻盈地踏着细小的步子，精巧美妙可谓世上难寻第二佳人。
兰芝走上厅堂辞谢婆母，婆母听着却不停地恼怒。“从前我做女儿时，自幼生长于乡野里。本来也没受过什么训导和教诲，高攀了贵府儿子很惭愧！也曾接受婆母聘礼很多钱，却不配承担婆母来使唤。今天我就回娘家去了，只是记挂着婆母为家里更操心。”
回头再与小姑子别过，眼泪就象连串的珠子滴落：“我初来你家时候，小姑啊你刚能扶着床学步。今天我被送回去，小姑已差不多和我一般齐。希望你尽心奉养二老，好好地给予服侍照料。初七和十九是女儿家开心的日子，玩耍的时候请不要忘记了嫂嫂。”【注】在古代，农历七月七日，是女孩儿乞巧的日子。农历每月十九日，是妇女欢聚的日子。
兰芝出门登上车去了，眼泪仍簌簌不停地流着。仲卿骑马走在前面，兰芝坐车随行于后边。车子一路坎坷隐隐甸甸，会合于大路口处便停止向前。仲卿下马坐入车子里，两人低着头悄声作着耳语。“我誓不与你分离，你只管暂时回到娘家去。我如今也暂且赶赴衙府做差事，不用多久就能返回。我对天可发誓，决不辜负你！”
兰芝对焦仲卿做了回语：“夫君耿耿情怀使我感激！既然夫君如此见爱，我就盼望夫君早早归来。夫君应当比作一块磐石，妻我应当比作蒲苇草。蒲苇草虽柔弱但坚韧如丝，而磐石稳重则风吹不动。但是我上有亲父兄，性情行为可谓暴躁如雷难通融。恐怕不能任由我的意愿来，想起来啊，怎不煎熬我的胸怀！”举手告别了，久久怅望着远去的身影，两人同是那样难舍难分的心情。
兰芝走进家门到了堂前，上前退后都觉得没有脸面。刘母直吃惊得大拍手掌：“没料想女儿竟自己回转家门！十三岁教你纺线织绢，十四岁能裁剪衣衫；十五岁会弹奏箜篌，十六岁就懂得礼节礼数；十七岁送你出嫁远行，你说过不会违背自己的保证。如今究竟犯了什么罪过，没人迎，自己返回门庭？”兰芝悲怨地向母亲诉说：“您的女儿实实在在没有什么罪过！”听后，莫大的悲痛，摧创刘母的心胸。
兰芝回家仅仅十多天，县令便派媒人找上了门。说县令家有个第三朗，秀美文静世上也无双；年龄刚刚十*岁大，便被人称道多才华。刘母对着女儿说：“你可以去应允他。”女儿含着眼泪作答言：“兰芝当初回来时，仲卿曾叮咛又再三，已结下誓言永远不分散。今天若违背了情义，恐怕这样做不妥善。你自可先回绝媒人的请求，再慢慢解释其中的缘由。”刘母便只好给媒人回话：“我这贫贱门户的女儿，刚刚不久被休回娘家。她既然不能做一个府吏的妻子，又怎能配得上县太爷的公子？你们尽可多处问问别的人家，这门亲事已不能许下。”
媒人去后数日间，不久又有人派郡丞来求婚：“人说道您有书香门第之女，我家乡则有大户宦官。说有第五个公子，美貌文雅至今尚未娶亲。特委派我郡丞做媒人，是主簿传下的口信。直说了吧，就是太守家，就是太守家的一位郎君。已经打算和你们结成亲，所以派我前来造访登贵门。”刘母辞谢媒人道：“女儿已有誓约在先，我老婆子怎好擅自多言？”
兰芝的兄长闻听太守求婚被拒绝，心中烦躁大为不悦。便开口对妹妹讲：“作打算为什么不好好思量？前次出嫁拥有的是小官吏之人，这次出嫁拥有的是太守家的郎君。前后的命运好比天壤之别，这件婚事已足使你荣光一身。不嫁给如此仁义的公子郎，往后你还能打算怎么样？”
兰芝抬起头回复兄长：“道理确实是兄长讲的这样。我辞别娘家去从事夫君，却中途被赶回兄长的家门。怎么处置都听从兄长的主意，哪敢自己任意独专？虽然我与府吏有过誓约，但重新相聚已是永远没有缘分。人家来登门求亲就即时答应了吧，现在只好结成这门婚姻。”
媒人听后下床站起身，诺诺连声一一做应允。随后返还郡府禀告太守大人：“下官遵从您的使命，经过商谈，两家果然大有缘分！”郡府太守听得这个消息，心中真是大大地欢喜！查《黄历》又翻《婚嫁书》，本月之内办喜事最为便利。年月日干支六 合正好相应，本月三十日正是吉日良辰。“今天已经是二十七了，郡丞你可以去刘家下礼聘婚。”得到转告的人们立即整理装束，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宛若飘来浮去的云。绘有青雀和白天鹅的彩礼船，四角挂着刺绣游龙的旗幡。还有轻灵秀美伴风而行的，是金色的车子玉饰的轮。踢踏而行的青骢马，配着红缨穗和雕金花纹的鞍。彩礼赏钱三百万，都用青丝绳相串连。还备有三百匹各色绸缎，交趾、广州买来的海味山珍。随从人员四五百，熙熙攘攘地登跨郡府的门。
刘母急忙告知女儿：“适才收到郡府太守书信，明日就来迎娶完婚。何不快点赶制嫁衣，可别叫事情办得不顺利。兰芝女默默无声无语，手巾掩着口儿暗自哭啼，泪水啊就像泻流不止的小溪。移出我的琉璃床榻，把它放置于前厅下。左手握持木尺刀剪，右手拿好丝绢绸缎。早晨做好了绣夹裙，晚上做好了单罗衫。日头渐渐落下天已黑，兰芝女愁思中踱步门外又流泪。
府吏焦仲卿闻听此一变故，因而暂时告假踏上归途。离兰芝家门尚有二三里路远，人心伤痛，马儿嘶鸣也把悲哀传。兰芝女识得马儿声，轻着脚步过去相逢迎。忧伤地遥遥相望见，认得是故人到身前。
兰芝女举手抚拍马的鞍，一声叹息更伤心：“自从郎君离别我之后，人情事故都已难思量。果然不遂我们当初的心愿，可是郎君又怎知其中的详情？我上有生身父母常埋怨，相*迫的还有弟兄们。已经将我许给他人作妻房，郎君啊还有什么可企望？”
焦仲卿对兰芝女道了一声：“贺喜你得到高升！磐石如今尚且厚重，可以终守千年不动！蒲苇草不过是一时强韧，只是强韧在一朝一暮之中！你啊将一天比一天富贵，我啊只有独自奔向黄泉而告终。”
兰芝女回复焦仲卿的一番讽刺：“是什么想法让你说出这等言辞？同是被*迫无奈，你这样痛苦我又何曾不是如此？好吧，就让我们黄泉下相见，不要违背了今日的誓言！”两人握手分道离去，各自返回自己的家门。活生生的人偏要作死的诀别，其中重重怨恨怎能论述得详尽！想到他们下决心辞别人世间，说一千道一万都已为时太晚难保全。
焦仲卿返还家门，上堂拜见母亲大人：“今日大风骤起好寒冷！寒风摧折了树木，庭院中兰花也结满了严霜。如今孩儿将如落日消逝，对不住的是落得母亲日后孤单。既然存心作下这样不良的打算，就不要再埋怨什么鬼神。愿母亲大人寿比南山之石，四体永远硬朗康健！”
焦母听到儿子如此说，眼泪便随着哭声而落。“你是大户人家的子孙，于高台楼阁的衙府中做官。千万不可为一妇人而轻生，贵贱之间的情分本来就非常薄浅！东邻之家有位贤淑闺女，苗条艳丽受到满城人称赞。母亲这就为你求娶，得到回复便在这早晚之间。”仲卿再拜了母亲退回自己的屋内，声声长叹在空房中迂回。决计按既定打算去做不再更易，便转身进入内室里，愈发见他被愁苦煎熬得难喘息。
迎亲的这一天真是牛鸣马嘶，兰芝女被扶入青布帐篷拜了仪式。渐渐日落到了黄昏光景，寂静下来后人们开始歇息安定。“我的生命将结束于今日，就让我的灵魂飞去而尸身常留人世吧！”于是撩起裙角将丝鞋脱去，挺身投向清清的池中水。焦仲卿闻听这一噩耗传至，心知所爱的人已经永久别离。默默徘徊在庭院大树之下，把自己挂上了朝向东南的树枝。
两家人都请求把他们二人合葬，把他们二人合葬于华山之旁。坟冢东西侧栽下松柏，墓穴左右两边栽下梧桐。树枝参差之间相与覆盖，叶子疏密之间交相叠通。树丛之中有一双同飞的鸟儿来往，自有其名被称为鸳鸯。它们仰头相对着招呼鸣叫，鸣叫声夜夜达到五更。行人会停下脚步来静听，丧偶的女人也起身为之忧郁不宁。多多有劳后世人思量思量，以此为戒万万不可遗忘！〔译/璞如子 2008.02.27〕
-- 编译者注 --
在古代封建社会里，对于一个知书达理、勤劳贤惠的年轻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被婆家休回而更为耻辱？刘兰芝在被休回娘家之后，县府来人求婚也就罢了，因为毕竟与焦仲卿盟犹在耳。但当郡府来人求婚的时候，在父母的埋怨及兄长的催*之下，刘兰芝于进退两难中动摇了。其实，做为一个年轻女子，欲在在人们面前证实自己，有了想摆脱蒙受的耻辱及改变自己尴尬处境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即便是焦仲卿对刘兰芝仍痴情不改，但面对那样刁蛮的婆婆来说，她还能回得去吗？即便回去了，在父母之命的严威之下，他们面对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再说，在古代封建社会的家庭里，一个被婆家休回的女人，于兄弟之间尚且遭到白眼，又何况邻里乡间更有人言可畏！故刘兰芝答应郡府的亲事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诗中刘兰芝后来情有可原的动摇也是促成此一悲剧的因素之一，但最大的祸根还在于当时封建社会制度下的不平等的传统家庭观念。〔璞如子 2008.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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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4 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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