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430:谷永杜邺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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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8-03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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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8 17:51
杜邺和车骑将军王音关系很好。平阿侯王谭拒绝接受城门校尉职务，不久去世，汉成帝很后悔怜悯他，又封王谭的弟弟、成都侯王商位特进，统领城门军兵，因此能举荐官吏进入将军府中。
杜邺看到王音以前和王谭有矛盾，现在又和王商不太和谐，就劝说王音：“杜邺听说过在人情中，对恩情深的要恭谨供养，对待所爱的人要有求必应。如果关系亲近而不被特殊对待，哪个人会没有怨气呢？这就是《棠棣》《角弓》这些诗写成的原因。当年秦伯拥有千乘国家，却不能容纳自己的同母弟弟，《春秋》对此记载并进行讥讽。周公和召公则不是这样，他们凭借忠诚辅佐朝政，按照大义互相匡正，同等对待自己的亲属，同等对待自己的尊位，不凭借圣德独占国家的宠幸，也不因年长独自享用荣耀职位，以陕地作为界限，划分后共同治理国家，所以对内没有不满和怨恨的裂痕，对外没有受到侵略侮辱的羞耻，两人都享有上天庇护，承受高洁的名声，大概其原因就在这里。臣私下里看到成都侯王商以特进统领城门军兵，又得到诏令可以像五府一样举荐官吏，这是明诏想要对其加宠。将军应当承顺圣意，更加不同于以往，每次商议事情，都要让他参加，做事出于至诚。因为这意见出自于将军，又会有谁敢不高兴呢？当年晋文侯感悟赵仓唐进献大雁而父子更亲近，陈平用一顿饭招待周勃而使将相更加欢愉，所以这些礼节虽然只在迎来送往平常吃饭之时，但却能为国家击退敌人消除隐患，这样的谋略难道不算远大吗？臣私下里仰慕赵仓唐和陆贾做事出于大义，告诉将军这些私语，希望将军深入体察。”
王音非常欣赏杜钦所说，从此后和王商关系亲密，两人都很器重杜邺。杜邺后来因为生病辞掉官职。王商担任大司马、卫将军后，任命杜邺主簿，作为心腹之臣，后来举荐他担任侍御史。汉哀帝继位后，杜邺升任凉州刺史。他任职以宽舒为主，平时很少威严，几年后因为生病被免职。
这时，汉哀帝的祖母定陶傅太后称为皇太太后，汉哀帝的母亲丁姬称为帝太后，皇后则是傅太后堂弟的女儿。傅氏中封为诸侯的三人，丁氏中封为诸侯的二人。傅太后的同母弟弟的儿子郑业封为阳信侯。傅太后尤其参与朝政专权。
元寿元年正月朔日，汉哀帝封皇后的父亲、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汉哀帝的舅舅、阳安侯丁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正在举行朝拜时发生日食，汉哀帝诏令举荐方正直言士人。扶阳侯韦育举荐杜邺方正，杜邺对策说：
臣听说禽息心忧国家，碰碎头也不生恨；卞和献上宝玉，被砍掉双足也心甘情愿。臣有幸得以承奉直言诏令，没有上面这两人的危险，怎么敢不极力陈述呢！臣听说过阳者尊贵阴者卑微，卑微者跟随尊贵，尊贵者管理卑贱者，这是上天的大道。所以男子虽然在外卑贱，但在各自家中就为阳刚；女子在外虽然尊贵，但在其家中仍然属阴。因此要从礼义上明确三从大义，即使有文母的大德，也要受她儿子的约束。《春秋》中不记载纪侯的母亲，是因为妇道衰减。当年郑伯听从姜氏的想法，最终酿成叔段篡国的大祸；周襄王在国内迫于惠后责难，最后遭遇赶到叛国的危局。汉朝建立后，吕太后把权力私自赏赐给亲属，又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孝惠皇帝，所以才继嗣很不明确，那时凡事多有隐晦，白天昏暗冬天遇到响雷的灾变，这些事情无法计数。臣私下里看到陛下朝政并不偏颇，行事节俭，非礼不动，确实是想修身与天下人重新开始。但是嘉瑞并未响应，反而发生日食和地震，百姓谣言言行筹，相互传播非常惊恐。按照《春秋》中记载的灾异，这是用天象作为言语，用于出现一类事情晓谕其他。日食是说明阳刚被阴气覆盖，《坤卦》凌驾于《离卦》，这是《明夷》的卦象。《坤》卦用来效法地，以土为母，以安静为大德。震是不守妇道的效验。占卜的卦象非常明确，臣不敢不直说其事！
当年曾子询问听从父亲话语的大义，孔子说：“这是什么话呢！”孔子赞扬闵子骞严格遵守礼法，听任父亲的行为，不认为没有不合理之处，所以也没有什么不睦。之前大司马、新都侯王莽退隐居住在弟弟家中，按照诏策意思，又被遣返回封国。高昌侯董宏离开藩地与朝廷脱离关系，仍然还享受封土。制书侍中、驸马都尉傅迁不忠巧言奸佞，被免职遣返回原郡，在不到十天时间，陛下仍然下诏让其返回。大臣们奏报他正在遭受惩罚，最后却没有被遣返，反而兼官奉使，显贵宠幸超过过去。至于阳信侯郑业，都是因为私情受封为诸侯，并不是凭功义得到这个位置。陛下其他的外戚兄弟不论贤良不肖，都侍立在帷幄中，布列于近臣位置，有的掌管兵卫，有的担任将军管理驻屯军兵，宠爱心思集中于一家，积累多年富贵之势，世间非常稀少罕见，都是闻所未闻的。有的甚至做到大司马、将军的官位。皇甫纵然昌盛，三桓虽然兴隆，鲁国创立三军，也无法与此相比。在应当封拜那天，天空黯然出现日食。日食不出现在之前或者之后，正好临事而发，这是告诫陛下谦逊不要*，不要只承接信任一人的意思：其人所说马上听从，其人所想马上落实，有罪恶的不受到责罚，没有功绩的收受官爵，流年积累的事情越来越多。正因为这样，所以上天才用明白道理来提醒圣朝。当年诗人所嘲笑的，《春秋》中所讥讽的，所指的天象就是这些，大概并不在其他方面。后人观看前面的事情，马上愤怒进行非议；现在却只顾自己行事，从不照照镜子观看，认为完全可行，这就是决策失误。疏远卑贱的臣子单单看到后，怀疑宫内也是这样。上天的变异从不凭空到来，都是像这样保佑历代君主，为什么不回应天意，修正政事呢！
臣听说野鸡显示怪异，商高宗被深深触动；大风猛烈刮过，周成王忐忑不安。希望陛下更加精心专一，思考继承汉朝开始当初的隆盛，凡事考察古代做法，一心满足百姓心愿，那样黎民百姓群生会无不欢喜雀跃，上天百神也会收回威怒，哪里还用得着担心祯祥福禄不到来呢！
杜邺没被封官就因病去世。杜邺所说的百姓谣传行筹，以及谷永所说的诸侯王购买私田，彗星陨石城门门簧丢失的占卜，都记载在《五行志》中。
当初，杜邺跟随张吉学习，张吉的儿子经竦也幼年成为孤儿，他跟随杜邺学习，也著称于世，尤其擅长研究小学。杜邺的儿子叫做杜林，他清静好古，也很有雅材，在光武帝建武年间位列公卿，官至大司空。杜林的文学造诣超过杜邺和张竦，所以世上人谈论小学时，都一致认为始自于杜林。
黄其军
作于2022年2月14日（古历壬寅年一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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