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池边的龙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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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7-04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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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07-13 16:58
我沿着池边小路进出上下班。路旁的龙船花低矮的植株，作为隔断藩篱的存在，护围着园里的花草，同圃相伴的还有印度刺葵，马达加斯加岛散尾葵，菲律宾鹅掌柴……水陆草木，多有灵性。在我住的小区，我曾驻足于婀娜多情的垂柳旁，轻抚清雅绰约的南天竹，也曾流连在俊朗挺拔的棕榈树下，心动于紫叶李初放的几朵小白花。可是，这经过花工刻意的修剪后的龙船花丛，成了几段矮矮的墙垛，平整而造作，折损了园景的天然风韵。唉！倒不如用竹篱笆木栅栏来隔断呢。我颇为不满。且让它矮挫地存在吧，反正我是不想再多看一眼了。
然而，某一日，这本不起眼的矮挫的墙垛上，居然开出了花，密密匝匝，热热闹闹。硕大的花朵盛开似绣球，红色赤如火焰，非常喜庆，一下子成了小区园子里最抢眼的角色。初夏的阳光在花瓣上闪烁，蜂蝶自四方飞来，翩翩起舞，倏尔迷失，藏身在这团花的火和香里了。天光明媚，池水如镜，倒影中的蓝天，白云，楼台，绿丛，红花，浑然天成，多好的一幅风景画啊。我暗自赞叹。
五月的天，阴晴不定。突如其来的几场暴雨，让我对龙船花产生了新的敬意。老天翻脸于顷刻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狂风肆起，大自然显示出让人惊骇的力量，似乎决意要毁了这个世界。
最先遭虐的是高个子棕榈树，狂风喘着粗气，扼住它的脖子，野蛮地摇晃它，撕裂它，直到发出凄厉的声响。柔弱的柳条不堪侵凌，几欲先走，却被凶风一把扯住，毫无招架之力，披头散发，惊魂般慌作一团……而她，龙船花，这矮矮的灌木丛中的绛红而艳丽的奇葩，花和叶紧簇在一起，坚守脚下的地，严阵以待，风侵雨犯，方寸不乱。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斯巴达和他的三百勇士，感受到天地间一种神密的力量。
这龙船花大有来历，网传其真实身份，贵为缅甸国花。缅甸民俗，女儿待嫁，娘家人要以此花装饰所乘婚船，祝祷新人美丽和幸福。我国引种后，又因花开于端午前后，古俗常束花系于龙舟之首，寓意带来好运，因得其名。清朝朱仕玠有《瀛涯渔唱》一诗，盛赞龙船花绽放时的气势：
“柴门五月满蓬藜，闲把光风细品题。
最爱千枝光照海，龙船花发四眉啼。”
这“千枝光照海”的龙船花，倘若真是舶来品，那么她一定是植物界的弄潮儿。如果不是因为梦想，谁愿意背井离乡？抛弃安土重迁之观念，需要何等的文明开化！远渡重洋，背井离乡，需要多大的胆识魄力！我想到了闯荡世界的亲友和众多的福清老乡。至此，我对龙船花有了双重的敬意。
前行远方，尽是过客，吾心安处即故乡。
月明之夜，以花入酒，敬一杯龙船酒慰解乡愁。端午将至，风雨骄阳，掇一束龙船花系于舟首！
（2021.6.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