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的诗集,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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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04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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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25 08:40
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
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那儿安宁会降临我,安宁慢慢儿滴下来,
从晨的面纱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
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
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
总听得它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飞白译)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
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飞白译)
柯尔庄园的天鹅
树木披上了美丽的秋装,
林中的小径一片干燥,
*的暮色中,流水
把静谧的天空映照,
一块块石头中漾着水波,
游着五十九只天鹅。
自从我第一次数了它们,
十九度秋天已经消逝,
我还来不及细数一遍,就看到
它们一下子全部飞起.
大声拍打着它们的翅膀,
形成大而破辞的圆圈翱翔。
我凝视这些光彩夺目的天鹅,
此刻心中涌起一阵悲痛。
一切都变了,自从第一次在河边,
也正是暮色朦胧,
我听到天鹅在我头上鼓翼,
于是脚步就更为轻捷。
还没有疲倦,一对对情侣,
在冷冷的友好的河水中
前行或展翅飞入半空,
它们的心依然年轻,
不管它们上哪儿漂泊,它们
总是有着*,还要赢得爱情。
现在它们在静谧的水面上浮游,
神秘莫测,美丽动人,
可有一天我醒来,它们已飞去。
哦它们会筑居于哪片芦苇丛、
哪一个池边、哪一块湖滨,
使人们悦目赏心?
(裘小龙译)
*重临
在向外扩张的旋体上旋转呀旋转,
猎鹰再也听不见主人的呼唤。
一切都四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
世界上到处弥漫着一片混乱,
血色迷糊的潮流奔腾汹涌,
到处把纯真的礼仪淹没其中;
优秀的人们信心尽失,
坏蛋们则充满了炽烈的狂热。
无疑神的启示就要显灵,
无疑*就将重临。
*重临!这几个字还未出口,
刺眼的是从大记忆来的巨兽:
荒漠中,人首狮身的形体,
如太阳般漠然而无情地相觑,
慢慢挪动腿,它的四周一圈圈,
沙漠上愤怒的鸟群阴影飞旋。
黑暗又下降了,如今我明白
二十个世纪的沉沉昏睡,
在转动的摇篮里做起了恼人的恶梦,
何种狂兽,终于等到了时辰,
懒洋洋地倒向圣地来投生?
(袁可嘉译)
丽达与天鹅
突然袭击:在踉跄的少女身上,
一双巨翅还在乱扑,一双黑蹼
抚弄她的大腿,鹅喙衔着她的颈项,
他的胸脯紧压她无计脱身的胸脯。
手指啊,被惊呆了,哪还有能力
从松开的腿间推开那白羽的荣耀?
身体呀,翻倒在雪白的灯心草里,
感到的唯有其中那奇异的心跳!
腰股内一阵颤栗.竟从中生出
断垣残壁、城楼上的浓烟烈焰
和阿伽门农之死。
当她被占有之时
当地如此被天空的野蛮热血*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开之前,
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飞白译)
在本布尔山下
1
凭着围绕马理奥提克的轻波的
那些圣人所说的一切,起誓说,
阿特勒斯的女巫确确实实知道,
讲了出来,还让一只只鸡叫。
凭着那些骑士、女人——体形和肤色
都证明了他们真是超人,起誓说,
脸色苍白、面容瘦长的伴侣,
永远、永远充满了生机的空气,
赢得了他们*的完整;
此刻,他们疾驶在冬日的黎明,
本布尔本山是他们身后的景致。
这些,是他们想说的要旨。
2
许多次,一个人死,一个人生
在他们那两个来世之中,
民族的来世,灵魂的来世,
古老的爱尔兰熟悉这一切.
无论人是死在他的床上,
或送他命的是一声*响,
与亲爱的人们的暂时分离
是人都恐惧的最糟的事。
虽然挖坟者的劳作悠长,
他们的铁锹锋利,肌肉强壮,
他们只是把他们埋葬的人
重新推进了人类的思想中。
3
你听到过米切尔的祷告声声:
“主呵,结我们的时代带来战争!”
你知道,当一切话儿都已说完,
而一个人正在疯狂地鏖战,
从早巳瞎的眼睛里落下了什么,
他完整了他不完整的思索.
于是有一会儿站得消停,
高声大笑,心里一片宁静。
甚至最聪明的人在使命实现、
工作认识、伙伴选择之前,
也全因为某种暴力行为,
心里总是感到那么惴惴。
4
诗人和雕塑家,*们的工作,
别让那种时髦的画家一味去躲
他的伟大的祖先曾做过的事,
把人的灵魂给上帝带去,
使他把摇篮正确地填好。
衡量开始了我们的力量,
——个典型的埃及人把形状思想,
温和的费迪阿斯做出的形状。
在西斯汀教堂的屋顶中,
米开朗琪罗留下了证明;
那里,只是一个半醒的亚当
就能够使走遍地球的女人惶惶,
最后她的内心一片*洋溢,
证明有一个预先确定的目的,
在那秘密工作的思想之前,
人类的完美实际上平凡。
十五世纪的意大利的大师,
设计上帝和圣人的背景时,
总画着花园,那里灵魂安宁,
人们看到的一切东西,
花朵、芳革.还有无云的天空,
多像睡觉的人醒了又在梦中,
看到的那些仿佛如此的形状
这种形状消失了,只剩下床
和床架,依然在声言
天国的门打开了。
哦旋转
一场更大的梦已经消逝,
卡尔弗特和威尔逊、布莱克和克劳德,
为信上帝的人准备了一种休息,
是帕尔默的话吧,但在那之后,
我们的思想就充满了混乱、忧愁。
5
爱尔兰诗人,学好你们的专业,
歌唱那美好地做成的一切,
轻视那种正从头到脚
都已失去了模样的奥妙,
他们缺乏记忆的头和心——
低卑的床上的低卑的产品。
歌唱农民们,然后是
策马疾驶的乡间绅士,
修士们的神圣,仿效
饮完苦啤酒的人狂笑;
歌唱那些欢乐的爵士和夫人,
那是在英勇的七个世纪中
形成的最根本的本质;
让你的头脑想着其它的日子,
这样.我们在将来依然能
成为不可征服的爱尔兰人。
6
在光秃秃的本布尔本山头下面,
叶芝躺于特拉姆克力夫墓地中间。
一个祖先曾是那里的教区长,
许多年之俞,一座教堂就在近旁,
在路旁,是一个古老的十字架,
没有大理石碑,也没有套话;
在附近采来的石灰石上,
是按他的指示刻下的字样:
对生活,对死亡
投上冷冷的一眼
骑士呵,向前!
一九一六年复活节
我在日暮时遇见过他们,
他们带着活泼的神采
从十八世纪的灰色房子中
离开柜台或写字台走出来。
我走过他们时曾点点头
或作着无意义的寒暄,
或曾在他们中间呆一下,
又过礼貌而无意义的交谈,
我谈话未完就已想到
一个讽刺故事或笑话,
为了坐在俱乐部的火炉边,
说给一个伙伴开心一下,
因为我相信,我们不过是
在扮演丑角的场所讨营生:
但一切变了,彻底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那个女人的白天花在
天真无知的善意中,
她的夜晚却花在争论上,
直争得她声嘶脸红。
她年轻、修理,哪有声音
比她的声音更美好,
当她追逐着兔子行猎?
这个男人办了一所学校,
还会驾驭我们的飞马;
这另一个,他的助手和朋友,
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他的思想大胆而优秀,
又有敏感的天性,也许
他会终于获得声望。
这另一个人是粗陋的
好虚荣的酒鬼,我曾想。
他曾对接近我心灵的人
有过一些最无聊的行动,
但再这支歌里我要提他:
他也从荒诞的喜剧中
辞去了他扮演的角色;
他也和其他人相同,
变了,彻底的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许多心只有一个宗旨
经过夏天,经过冬天,
好像中了魔变为岩石,
要把生命的流泉搅乱。
从大路上走来的马,
骑马的人,和从云端
飞向翻腾的云端的鸟,
一分钟又一分钟地改变;
飘落在溪水上流云的影
一分钟又一分钟地变化;
一只马蹄在水边滑跌,
一匹马在水里拍打;
长腿的母松鸡俯冲下去,
对着公松鸡咯咯地叫唤;
它们一分钟又一分钟地活着:
石头是在这一切的中间。
一种过于长久的牺牲
能把心变为一块岩石。
呵,什么时候才算个够?
那是天的事,我们的事
是喃喃念着一串名字,
好像母亲念叨她的孩子
当睡眠终于笼罩着
野跑了一天的四肢。
那还是不是夜的降临?
不,不,不是夜而是死;
这死亡是否不必要呢?
因为英国可能恪守信义,
不管已说了和做了什么。
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梦;
知道他们梦想过和已死去
就够了;何必管过多的爱
在死以前使他们迷乱?
我用诗把它们写出来——
麦克多纳和康诺利,
皮尔斯和麦克布莱,
现在和将来,无论在哪里
只要有绿色在表层,
是变了,彻底地变了:
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
查良铮 译
思想的气球
(以下两首为绿豆译)
双手,依照给你的吩咐去做;
牵引着思想的气球
膨胀并且飘曳在风中
抵达它狭隘的棚屋。
圣徒和驼子
起立,举起你的手然后开始
祈福
为一个品尝着惨烈痛楚的男人
在回味他已丧失的名声的过程中。
一位罗马的凯撒也已屈服
在这驼峰之下。
圣徒
上帝试探着每一个人
根据种种不同的方式。
我不应该停止赞美,因为
我正在用皮鞭痛笞自己
也许就在那个夜间与清晨,我就可以驱赶走
在我肉体中隐藏着的希腊人亚历山大,
还有奥古斯都?凯撒,在他们之后
接下来就是了不起的无赖汉亚尔西巴德。
驼子
对于所有在你肉体中起立
并且祈福着的人们,我要呈献上自己的这份感激,
给予他们的敬意恰好根据他们的等级,
但绝大多数的都要留给亚尔西巴德。
注释:
亚尔西巴德(Alcibiades): c.450-404 B.C., 雅典*家和将军。
绿豆 译
驶向拜占庭
那不是老年人的国度。青年人
在互相拥抱;那垂死的世代,
树上的鸟,正从事他们的歌唱;
鱼的瀑布,青花鱼充塞的大海,
鱼、兽或鸟,一整个夏天在赞扬
凡是诞生和死亡的一切存在。
沉溺于那感官的音乐,个个都疏忽
万古长青的理性的纪念物。
一个衰颓的老人只是个废物,
是件破外衣支在一根木棍上,
除非灵魂拍手作歌,为了它的
皮囊的每个裂绽唱得更响亮;
可是没有教唱的学校,而只有
研究纪念物上记载的它的辉煌,
因此我就远渡重洋而来到
拜占庭的神圣的城堡。
哦,智者们!立于上帝的神火中,
好像是壁画上嵌金的雕饰,
从神火中走出来吧,旋转当空,
请为我的灵魂作歌唱的教师。
把我的心烧尽,它被绑在一个
垂死的肉身上,为*所腐蚀,
已不知它原来是什么了;请尽快
把我采集进永恒的艺术安排。
一旦脱离自然界,我就不再从
任何自然物体取得我的形状,
而只要希腊的金匠用金釉
和锤打的金子所制作的式样,
供给瞌睡的皇帝保持清醒;
或者就镶在金树枝上歌唱
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情
给拜占庭的贵族和夫人听。
查良铮译
在学童中间
1
我边走边问,打从长教室穿过,
和蔼的白头巾老修女回答问题,
孩子们学做算术,练习唱歌
学习各样的读本,还有历史,
剪裁和缝纫都要求干净利索,
样式最好又时新——孩子们时不时
出于好奇心,免不了抬眼注目
一位六十岁含笑的头面人物。
2
我冥想一个丽达那样的身影
俯就奄奄的炉火,她讲起童年
一次受严厉的责备或一件小事青
竟然在童心上造成悲剧的一天——
这一讲时我们两个年轻的心灵
像出于同情而融进了一单个空间,
或者,改一下柏拉图有名的妙譬,
化作了蛋黄与蛋白,浑成一体。
3
想起了当年那一阵忧伤或愤怒,
我再对这一个那一个小孩子看看,
猜是否她当年也有这样的风度——
因为天鹅的女儿也就会承担
每一份涉水飞禽遗传的禀赋——
也有同样颜色的头发和脸蛋,
这么样一想,我的心就狂蹦乱抖,
她活现在我的面前,变一个毛丫头。
4
她目前那一副形象飘进了我心里,
难道是十五世纪手的塑造,
它两颊深陷,仿佛它只是喝空气,
只是吞够了影子就算吃饱?
我虽然从不是丽达一类的后裔,
也有过美丽的羽毛——够了,好,
逢人最好是用微笑报微笑,表示出
这个老草人过日子挺舒舒服服。
5
年轻的母亲,膝上抱一个人形
(那是“生殖蜜”泄漏给人间的皮囊,
根据了回忆或是“忘药”的决定
一定得睡眠,叫嚷,挣扎着要逃亡),
会怎样看她的儿子,只见人头顶
白茫茫披六十来个冬天的风光,
就认为报偿了生她儿子的痛苦、
愁他入世前途的牵肠挂肚?
6
柏拉图认为自然不过是水泡
戏弄着事物的幽灵式千变万化图;
坚实的亚理士多德挥舞着桦木条,
会鞭打一位王中之王的*;
金股骨毕达哥拉斯,无人不晓,
拨弄着琴弓或琴弦就可以算出
那颗星歌唱的、懒诗神听见的和音:
颇布片绑上老杆子吓吓飞禽!
7
修女和母亲,两类人都崇拜偶像,
可是烛光照亮的尊容并不能
激起哪一位母亲的痴心妄想,
只能使石像或铜像宁息安生。
但它们也叫人心碎——诸多色相,
*、虔诚、慈爱所熟悉的至尊!
一切至高的光荣所象征的浮华,
对人类事业心自生自长的嘲弄家!
8
辛劳本身也就是开花、舞蹈,
只要躯体不取悦灵魂而自残,
美也并不产生于抱憾的懊恼,
迷糊的智慧也不出于灯昏夜阑。
栗树啊,根柢雄壮的花魁花宝,
你是叶子吗,花朵吗,还是株干?
随音乐摇曳的身体啊,灼亮的眼神!
我们怎能区分舞蹈与跳舞人?
卞之琳译
旋转
旋转!旋转!古老的石脸,向前望去;
想得太多的事呵,就再也不能去想;
因为美死于美,价值死于价值,
古老的特征已在人的手中消亡。
非理性的血流成河,染污了田地;
恩培多克勒把一切乱扔在地上;
赫克托死了,一道光在特洛伊映照;
我们旁观的,只是在悲剧性的欢乐中大笑。
如果麻木的梦魇骑上了头顶,
鲜血和污泥沾满了敏感的身体——
又怎么样?不要叹息,不要哀恸,
一个更伟大、更动人的时代已经消失;
为了涂过的形体和一箱箱化妆品,
我在古墓里叹息,但再也不叹了;
又怎么样?从岩洞中传出一个声音,
它知道的一切只是一个词“欢欣!”
行为和工作渐渐粗了,灵魂也粗了,
又怎么样?古老的石脸亲切地看待一切;
爱马匹和女人的人,都将被从
大理石的破碎坟墓里
或暗黑地在鸡貂和猫头鹰中
或在任何富有、漆黑的虚无中掘起,
工人、贵族和圣人,所有这些东西
又在那不时髦的旋转让旋转不已。
(裘小龙 译)
还有,一下子发不完。追问是网站吗?有网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