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涛声依旧改为散文3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01-23 18:38
我来回答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4-02-14 19:40
1.暮春时节,我踏上了归航。安顿好行旅,我来到了船栏边,扶栏而立,正是黄昏时节,栏外浪花翻滚,鸥鸟翩飞,举目遥望,江畔绿树如荠,渔舟寂寞。
不禁默默微笑低语,久违了,我的长江!我又来了,你欢喜吗?
这条水脉,我在上面来来回回多少次,我已记不清。从初始的淡漠到现在的深情,我知道,我与这条水脉已经是灵犀相通。凭栏而立,看着这江上黄昏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绚美,一些被这条水脉萦系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还记得那个淡如江水的暗恋吗?他是一个船警,第一眼看到他,我砰然心跳。不是因为他的英俊,他的高大,而是他的眼神,那么深邃,沉静,淡定,从容,决不飘忽。在那一刻,我感觉江上涛声安静了,周围人群遥远了,惟有他在。就好象我行走在幽暗的丛林中,忽然豁然开朗,一缕绚美,灿烂,明媚的阳光忽然照入我的心房。于是我总爱徜徉在船栏边,吹着微冷的江风,只为能看到他。记得一次他和一位同事出来吹风,一边看着江上风景,一边散漫的聊着天,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充满磁性。我不过遥远地看着他,却绝不动声色,就象看那江边绿树,天边鸥鸟,水上浪花,有一点向往,却很淡,很浅。终于船靠岸,提着行旅,经过他的窗口,他在看书,沉静的眼眸,聪颖的额头,我默默的笑了,再见了!也许他不过是天空中一朵微云,点缀我的漫漫水路。
还记得那个雪夜泊船吗?那是个冬日的黄昏,当旅途快要接近尾声时,忽然下起雪来。那是怎样华美,丰润的一场雪啊!雪花丰盈,柔润,象一只只玉蝴蝶飘舞空中,这是一曲无声的,悠扬的,翩飞的交响曲,此时,雪是空灵的,水是空灵的,船是空灵的,连人都是空灵的。凭栏而立,于是有雪花轻盈的飘了过来,无声地落在我的发上,脸上,衣襟上,又无声无息地融化了,我不禁张开双臂,想象我的身体变得轻盈,更轻盈,更轻盈,最终也化成了一片雪花,飞扬而去。抬眼望去,这翩翩飞舞的雪朦胧了天空,朦胧了江水,朦胧了行船,只是白茫茫一片天地,还有这条飘舞在雪花中的轮船。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几静谧,安宁,唯美。雪花虽美,却阻挡了我的行程,因为白雪茫茫,能见度不好,我们的船在离码头不过半小时的行程处停泊了。天黑了,雪却意尤未竟,下得愈来愈浓密起来。终于在午夜,我们的船靠岸了,我们终于回到温暖的家。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么美丽的雪了。
还记得哪个夏日午夜吗?整条船都静默了,只有轮船的轰鸣声。所有人都沉入了甜美的梦乡,惟有我,独立于船头,邀月为舞,扶栏昂首,唯见一轮银盘,悬于幽蓝深邃的天空,宛如一个绝美的女子,娟娟华美,款款大度。轮船破浪而行,而那多情明月,也一路紧紧相随。月影入江,华美无比,浪花溅碎了银色的月影,仿佛幻化成无数片的碎银,迷离着,闪烁着。恍惚中,我听到那银片相击的清越的声音。轮船如一匹不知疲倦的骏马,飞奔向前。而这月光,这月影,却一路缠绵。
关于这长江,也许萦系着太多太多的记忆,而这些,不过是其中几朵浪花吧。
而在这暮春季节,我又来亲近这条水脉,说不尽的缠绵与美好。
长江,你好吗?我,你的朋友,又来向你致意。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江水仿佛一片灿烂的金子,层层闪烁着,与西方那一片辉煌壮丽的天空融为一体,让人的心不由地快乐,敬慕,却又涌起淡淡的忧伤。乡关茫茫,远方的游子,正在这暮春时节,绚美的黄昏,开始了她的归航,追随着你温暖的气息。
阳光渐渐褪色,暮色亦愈来愈淡。
天地万物都沉静了,落寞了,愉悦了。那一片灿烂的江水亦平淡了,却有点点灯光来装饰,来美丽。
忽有一*客船,比肩而过,上下几层,灯火辉煌,水色灯影,无限华美。而凭栏处,有人影点点,就这般对峙而去,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远去的人儿,请你接受我无言的问候。
终于倦了,睡了。
我梦见了家,温暖的家。
2.(一)
仲春的花香弥漫着这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寒冬已经牢牢的印在岁月厚厚的日历里。柳荫下解冻的河流在温暖的阳光里尽情的欢腾,晶莹的身子闪现着奇特美妙的光泽。简直就像一个苗条的少女,轻轻的躺在城市之间,匆忙的脚步从她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夜是一个最让人兴奋的季节。当你翻开泛黄的甚至有几个虫眼的书本,沉浸在那一页页饶有兴味的文字中时,感动像细细的温柔的手,总是很快就将我们燥乱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心搂着,脑海中禁不住闪现出一幕幕难忘的往事。就着淡然动听的音乐,忍不住摊开纸来,仔细的记下一些发生在幼时的故事。
(二)
冬天不在,冬天的记忆依然。
腊月,是一个让人激动的时节,淳朴的农村比陌生的城市真切得多。父母和邻里,都在为年关而忙活着,仿佛在为赛跑做准备,看谁先就绪。腊月的雨是最淅沥的,淅沥得简直让人觉不到雨,仅仅是刺骨的冷酷。母亲坐在灶前的火堆旁,织着毛衣,绣着鞋垫。身前大块大块的腊肉已经被半干的红苕藤、木屑和柏树枝浓浓的烟雾熏烤得滴油,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冬天的太阳不是太阳,而是对所有冰冷的温情的关怀,母亲屋里屋外忙开了,扫屋子里的扬尘,清洗被单。老屋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木屋,可母亲依然敝帚自珍,当作宝物一样细心的打扫着。
逢赶集,父亲便担着满担的金黄的玉米或者饱满的稻谷,有时候也顺便带一点其他杂粮,比如黄豆、绿豆、胡豆什么的,到集市去卖了,换回一些年货:红糖、瓜子、鞭炮、香辣纸烛……最令我和弟弟兴奋的,是在腊月的最后几天,跟着父母一起到集市上去买新衣。不过,由于家境,买年货和新衣的时候,父母都会精打细算,使劲砍价。“这要半担包谷啊!”“这是几斤黄豆哦!”他们总是一边埋怨,一边极不舍的将手中皱皱巴巴的含着体温的领钱给商店的老板。对穷人家来说,即便是最美好的日子,幸福之中也有淡淡的哀愁。
(三)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到向往已久的“黑滇池”去游玩。从小便听说,黑滇池在离家二十里左右的山上,湖中的水一年四季澄清;池中有一些特别的鱼,有着奇怪的模样;到过那里的村民居然还看到一种长着犄角和长长牙齿的野兽,突然钻出水面。往年天旱的时候,村民提着大米和猪肉,列着队敲锣打鼓的来到山巅,向着滇池作作揖磕磕头烧烧香,巫师念叨没人能够听懂的,或许真的只有神仙才能明白的咒语,一回到村子,甘霖就哗哗的洒了下来。不过,也有求了几天几夜也没有一滴雨降下的时候,老百姓便说,那是雷公“动真怒了!”。
正是这些传说和奇闻增添了我们的*,一定要去瞧瞧。然而,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农村的活计太多,父母哪里有精力和心情陪我们出去玩呢?
这天晚上,父亲谈到兴致处,突然说道,“反正这几天没事做,明天去‘冬游’!”一听这话,我和弟弟先是有些惊讶,在我们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父亲居然提出这个建议,立即又都高兴得欢呼着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好了!”
入夜,我和弟都梦见了茂盛的林子,嶙峋的山石,还梦见和一头大大的野兽搏斗,幸好父亲来得及时,才将我们从野兽的口中夺了回来。正当我们躺在床上“挣扎”,喊着“快跑!”时,母亲走到床前,推醒了我们。看到我和弟弟满头大汗,母亲笑了笑,“又做噩梦了!”囫囵的吃了一点东西我们就上路了。
伙伴看到我们一脸的高兴问我们去哪里,我和弟弟便十分幸福的告诉他们,“爸爸带我们去‘冬游’呢!”我们仿佛看到那些伙伴也拽着他们的父亲唠叨着要像我们一样去冬游。
渐行渐远,村庄、老屋、石板路,都被我们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渐渐的,我们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却看不到小鸟的影子。原来他们都藏在浓密的林丛中不肯出来露脸呢!真是“鸟鸣山更幽”啊!脚下的路越来越窄了,无名的草试图挽回被人类的足迹侵占的原本属于它们的领地。父亲的话依然不多,只是偶尔告诉我和弟,某处是多年前它们上山砍柴歇脚的地方;某座石桥以前本来是一座独木桥,后来木头腐蚀了,行走不便,村民便自己出力,从山上凿来石头,重新砌的;某几间破屋曾经是一个小造纸纺。几年前纸坊的老头去世,这几间破屋也就荒废了。一个曾经用作浸泡竹条和麻枝的水池里盛满了水,一条小溪经年累月的潺潺的流着。从父亲看似清淡的回忆中,我看到父亲的眼里有一种阅尽沧桑的怅然。这才注意到,无情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父亲的额头,父亲一向强壮的身子似乎……
翻过几个山头,山路已经变得十分芜杂了。只能偶尔看到三两间残败的老屋,而住在老屋里的人和他们的子女都搬到山脚或临街的地方住去了,这些屋子已经没有人来照看。
一个岔路口,父亲停下脚步说道:“不好,真的不知道该走哪条道了!”我和弟都并不在意,我们都深深的知道,这些山是父亲当年走过许多次的,无论父亲记不记得路,我们都不会迷路的。父亲抬头望了望天空和山势,踏上了左边那条曲折的小道。
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没有路了!这下我们可有些急了。父亲稳了稳说道,只要我们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够走出这个林子。于是,我们便埋头小心的往前走。荆棘锋利的刺时不时的扎住我们的衣服。我们还捡到了几根动物尖利的刺。父亲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告诉我们,那是刺猬身上掉下来的,“现在这些动物已经很稀少了,尤其是在人们活动多的地方。”
然而,这样盲目的在林子里走了近半个小时,我们仍然没有走出林子,着着实实的成了三只无头乌龟。真没想到,父亲也会迷路!为了尽快走出林子,我们不得不继续在林间穿梭。好容易才钻出了林子。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我们赶到奇怪,这附近没有飞机场啊!父亲说,那是风吹松叶的声音。举目,果然,眼前就是一大片松树!一阵阵风拂过,松叶便起起伏伏,仿佛大海中的波浪。我想,难道这就是松涛?简直太奇妙了!第一次听到这种美妙的声音,禁不住陶醉起来。真希望能够在这片松林里建几间木屋,从此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朝听晨露攀林,昼诵旷古诗词,暮闻松涛阵阵,夜弹古筝悠悠,岂不畅快幽然。正当站在那里沉思的时候,父亲则十分艰难的穿过身前密集的茶树丛,到我们所在的山头去打望起来,“我们到了!”一听这话,我和弟赶紧不要命的跟了过去,往远处一看,果然,在三座矮山的鞍部有一个湖泊,晶莹剔透。“哦!终于到了!”弟忍不住高呼起来。
这下,我们都来了劲头,加快步子,向着湖泊的方向靠近。不一会儿,整个湖泊就映在眼前了,大约有两三个足球场宽大,湖水清澈见底。这就是我们朝思暮想的滇池?我和弟在高兴的同时,心里生出一些疑惑来——这湖水并不深啊!你看,湖底的石子都能够十分清晰的看见。父亲又告诉我们,别看边上浅,里面可深了,不信你扔个石头试试。我和弟赶紧拾了两块石头,使劲往湖心一扔,果然,好半天才隐约看到冒几个水泡上来。父亲说,这水可是纯天然的泉水。我和弟立马用双手捧起来尝了尝,还真的很甘美。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的肚子都咕咕直叫喊了,约莫已过了午时。父亲便打开挎在肩上的小布口袋。母亲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块煮熟的蜡瘦肉和两节香肠,外加几团米饭(父亲以前上山砍柴就只带几个饭团充饥。)我们找来干树叶和枯枝,然后用带来的细铁丝将腊肉和香肠穿好,等到柴火都燃烧得差不多灼人的碳腾着热气的时候,用两根带杈的树枝做支架,开始“烧烤”。顿时,香味就弥漫开来。就着腊味,饭团吃起来也是甜甜的。仿佛这就是幸福。
吃饱喝足之后,父亲决定带我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下山可比上山轻松多了。耳边不时的传来悠扬的叮当的声音,我们知道那是树林中的那些黄牛在轻轻的摇摆着他们的身子,为我们演奏优美的乐曲。
经过一片杉林的时候,父亲感慨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这片林子十年前还只有一些小树苗和杂草,没想到现在都长到这么大一棵棵的了……”我们看到健壮的杉树沿着山坡昂首挺立,就像是一个突击部队攻占了这个山头,在人们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我想,再过十年,这里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回到村子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的垂下。一到家,母亲就问,“怎么样?都看到些什么呢?”我和弟争着说,我们到了黑滇池,还拣到了刺猬的刺,太好玩了,只是没有看到野兽。母亲笑笑。
父亲带我们去冬游的印象将深深的铭进我和弟弟的记忆和心窝。那阵阵松涛和铃铛的声响,将永远在我的身边回荡,伴我老去,直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