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5-1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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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08-10 14:03
勃鲁托斯
虽然剧名为《裘力斯·凯撒》,但凯撒在第三幕开场便遇刺身亡,自始至终吸引读者目光的是勃鲁托斯,因此,在本剧中,勃鲁托斯才是主人公,是莎士比亚精心塑造的理想人物。顺着作者的意图来解读的话,似乎勃鲁托斯是一个光辉的形象:他胸怀高贵的理想,并甘愿为之献身;对待朋友,他肝胆相照,在和凯歇斯翻脸后又诚恳地道歉求和;对待妻子,他情深意重,在她不幸去世后,曾一度暴躁易怒,难过不已;他对自己的仆人也是爱护备至,在路歇斯熟睡时不忍将他唤醒;甚至对待政敌也心存仁念,在凯撒死后共和派势力如日中天时,放过了安东尼,也为自己最终的覆灭留下了致命的隐患;共和派推崇他爱戴他,凯撒也敬重他是个仁人志士,就连他的政敌安东尼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高贵,称他为大丈夫。
实质上,勃鲁托斯等人所提倡的共和制无外乎是贵族联合专政,这和凯撒的专政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因此他们的刺杀行为并不是实质意义上的捍卫共和,究其根本无非是贵族之间的利益争夺罢了。民众从来不在这些共和派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从剧中统治阶层对民众的态度可见一斑。从本剧一开始,我们就可以看到两位护民官是如何对待百姓的,他们颐指气使,对平民呼来喝去,傲慢地称其为“木头石块,冥顽不灵的东西,下流的材料”,护民官尚且如此趾高气扬,罗马时代等级森严的社会状态可想而知。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勃鲁托斯高呼让大家作自由人而生,只能算作政客美丽动听的谎言,同时也只是凯歇斯等人刺杀凯撒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勃鲁托斯并不是莎士比亚试图要塑造的共和的捍卫者、英勇的民主主义战士,也不是如有些评论家所认为的被凯歇斯利用的误入歧途的正人君子。毕竟凯歇斯的劝诱只算是导火索,没有野心作土壤,凯歇斯所传播的嫉妒的种子不可能在他心上生长发芽。潜藏在他心底的权欲才是他一切行为的驱动力。他所扮演的角色和篡权者麦克白没有本质的区别。惟一的区别在于,作为荣誉的门徒,他的心灵无法摆脱超我的束缚,他的行为始终受良心原则的谴责,面对本我和超我的激烈冲突,自我*为力,倍受煎熬。死,实现了他彻底的解脱,也是他的必然结局和最终归宿。
裘力斯·凯撒
凯撒在剧中着笔很少,然而他的伟人气质——带着*者的傲岸和胜利者的自信一一却充贯全剧。凯撒以其盖世功勋赢得了霸主的地位,他使罗马强盛,成倍地扩大了罗马的疆域,所以成了*者,把他和罗马的关系倒转过来,让罗马替他服务。虽然他的体质是虚弱的,癫痫、耳背,但他的精神强而有力。看他讲话的语气,走路的步态和待人的姿势,一派君临凌驾的帝王之风。他具有过人的智慧尤其是知人之明,一针见血地向安东尼指出凯歇斯与前者的根本不同,指出其心机及其危险之处。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害怕什么,“并不是说我惧怕他们,因为我永远是凯撒。”这种目空一切、绝对自信的口气,在一般人说来是狂妄,在一个征服者说来则具十足的英雄气概。难怪勃鲁托斯说:“啊!要是我们能够直接战胜凯撒的精神,我们就可以不必找害他的身体。”当种种异兆预示其厄运将临、夫人力阻他不要去神殿而呆在家里时,作为一个忠于职责和信念的罗马人,一个已经被命运和野心推上*者地位的将军和*家,首先考虑的却不是个人的安危,而是他的荣誉。“神明显示这样的奇迹,是要叫懦怯的人知道惭愧;凯撒要是今天为了恐惧而躲在家里,他就是一头没有心的牲畜。”甚至他对夫人的安慰也表现出非凡的英雄气质:“天意注定的事,难道是人力所能逃避的吗?”当夫人跪求而实在不好拂逆之而不得不表示留在家中时,则坚决拒绝以身体不适作为向元老们解释的理由:“不是不能来,更不是不敢来,只是不高兴来……”凯撒就是凯撒,罗马精神通过英雄坚定勇敢的本色显现出来:“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过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何怪崇拜与追随者要把王冠戴到他头上。在他,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成为*者的动机,绝非低等的荣华富贵,而是个人价值的最高形式—权力与荣誉—之实现。
马克·安东尼
马克·安东尼,也许是本剧塑造得最为成功的艺术形象。他并非如一般的历史印象那样不过一介武夫,或者如他后来与勾魂的“尼罗河巫女”沉溺私情不能自拔而贻误大业的浑汉。他是曲伸有度的雄辩家、老谋深算的*家和指挥若定的军事统帅。当凯撒倒下去的非常时刻,作为死者最亲密的朋友,他毫不惮惧生命危险而前往与栽杀者当面“交涉”。看着浑身伤口血污的尸体,那发自肺腑一一或者至少让人感觉是发自肺腑——的悲悼之词难道不怕触怒凯撒的也是他的敌手吗?“啊,伟大的凯撒!你就这样倒下了吗?”他转向谋叛者,口气悲伤而豪迈:“要是你们对我怀着敌视,趁现在血染的手还发出热气,赶快执行你们的意旨吧……即使我活到一千岁,也找不到像今天这样好的一个死的机会;让我躺在凯撒的旁边,还有比这更好的死处吗?”安东尼这十足正人君子的风度实际保证了他的安全,因为他深知他所面对的敌手是罗马人,是格守正义原则的罗马贵族精英,他们不会因为他看见挚友的死而怨斥谋杀者也将他处死。所以接下来在握过勃鲁托斯等人的手之后对着死者动情地说:“看见你的安东尼当着你的尸骸之前腆颜事仇,握着你的敌人的血手,那不是要使你觉得比死还难过吗?……”这样说的确可以不致使敌手把他视为懦夫或者阿谀之徒,尽管有触怒他们的危险。从这曲意周旋中不难见出安东尼的聪明、耐性和谨慎,处乱不惊,于细微之处把握住对手心理。
在公众讲坛哀悼凯撒的演说才是表现安东尼过人的雄辩才能和机变权术的最精彩之笔。尽管以个体而言,他瞧不起人民,这是为某种与生俱来的贵族对民众的优越感所决定的;然而作为凯撒的亲信和副手,长期的军事与*磨练使之经验丰富,加上那务实的罗马人的性格特点,安东尼却十分懂得群体的力量。因此这演说与其是对死者的盖棺悼词,不如说是挑起民众实施自己诛灭叛党的煽惑动员。
凯歇斯
“勃鲁托斯集团”的发起者是凯歇斯。这个*巨人“读书很多,眼光厉害”,精明强干,具有典型的阴谋家的头脑,连凯撤也称其为“一个危险人物”。凯撒死后,是他主张斩草除根杀掉安东尼,足以证明他的*判断力远远高于勃鲁托斯。凯歇斯在剧中讲述了与凯撒有关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在一个狂风基雨的日子和凯撒比赛游泳,结果是他将凯撒拖上岸;第二件事,出征西班牙时凯撒得热病,他亲眼所见凯撒病中的羸弱。凯歇斯用这两件事鼓舞勃鲁托斯,凯撒不是神,他完全是可以战胜的,有些时候我们也许比他还要强。凯歇斯的分析固然没错,但他自己永远成为不了凯撒,因为他过于精明而不够宽厚。抑制这样的强敌,凯撒的策略是不重用不排挤、时刻保持警惕、完全不必恐俱。凯撒清楚,凯歇斯个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凯歇斯的野心昭然若揭,但要想实现却必须倚重声望较高、道德堪称表率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