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随笔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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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8-1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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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1-13 19:23
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才确信自己还仅仅是一个孩子,应该无忧无虑。每当眼巴巴地瞅着周围年龄相仿的孩子做着各种游戏肆意玩耍时,无所事事的我分明感到有一种空旷切入肌肤。
我是个孩子。大片大片的孤独尾随身后,挥之不去。童心象秋天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悬挂于光秃秃的树干上,格外醒目。
虽然张姓家族很大,犹如一棵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而大人们却常常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彼此间暗存隔阂,耳濡目染,殃及到各家原本无辜的孩子。父亲没有兄弟。体弱多病的祖父祖母还没来得及让我体会到那份慈爱便早早过世了,我仅能凭着无边想象去拼凑他们的音容。况且距离外婆家和出嫁的姑姑很远,多年难得来往,即使见了面亦显得有些客套了。时值家境不好,我身上穿得衣服缝满了并不美丽的几何图形,尽管这样的衣服还是姐姐哥哥们穿“退役”了之后改做的。可他们仍然理直气壮地要挟我唯命是从,我倔犟如牛的性格无法满足他们以老大自居的狂妄。士可杀不可辱,屡败也要屡战。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家门前有两棵高大无比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常常*我攀向上。抱着树干我能猴子般地窜至树冠顶端,透过枝杈缝隙我看得很远,视野尽头的所有景物使我自觉很伟大。更让我洋洋得意的是还可以采摘到绽开在五月里的槐花,一串串洁白,散发着不可抗拒的芳香。槐花被牙齿轻轻碾碎,甜丝丝的汁水从嘴角溢出。槐花在肚子里极其舒服。因爬树磨破的衣裤让母亲尤为辛劳,穿针引线,密密麻麻。母亲充满关爱的疼骂我倍感亲切。母爱无所不在。
流火的七月。收获后的麦田地里一片狼藉,光秃秃的麦茬被成熟了的麦穗遗弃了,可怜兮兮,惟有空气中涌着阵阵热浪。我一个人在阳光下奔走,放牧着一颗压抑许久的童心。全然不顾锋利无比的麦茬刺透凉鞋,抵至皮肤脆弱的地方,渗出腥红的血伴随着些许疼痛,我没有纵容眼泪,我想自己应该坚强,我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放慢脚步。多年来,那些疼痛就在生机勃勃的往事里昭示着我——无论世事多么艰难,抑或途中的鲜花掌声如何诱人,我都没有理由麻木自己。
真的,感谢故乡的麦茬地!
其实,我也很想加入到那些小伙伴们的行列,希望能够成为他们这间快乐的一员,可他们接纳的条件我难以屈从。因为我实在没有胆量从父亲修车铺里窃取自行车辐条帽、胶皮之类的物件给他们做打火柴头儿用的*。我恐惧父亲那两只来势迅猛的巴掌,抡圆了,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夹带着风声重重落下,就是隔着厚厚棉裤也能打肿我并不坚强的*。父亲打我的理由随便就能抓一个,常常把我摁在地上,拳脚并用,如同修理自行车一般麻利,每次都揍得我辩不清方向。我没少领教过,心有余悸,宛若惊弓之鸟。父亲的霸气在孩子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好想自己快快长大成为满身霸气的父亲。所以那个时候,没有伙伴的我只有孑然一人走在那条连接家和学校的小路上。没有嬉闹的羊肠小道很寂静很漫长。
教室里最靠角落的那个座位是我。老师在黑板前讲课的时候,我偷偷地在作业本背面用铅笔涂抹些猫呀狗呀之类的小动物。它们在纸上很温顺、很乖巧,随着我的臆想神态各异,惟妙惟肖,若不是后来遭遇文学,我想自己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那些可爱的小动物被我友善的'目光温抚着,我陶醉在融融暖意之中,忘情处竟发出浑然不觉地窃笑。这声音待我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我,老师中止了讲课,怒气冲冲奔向我,亲自揪着我的耳朵请到黑板前表演“笑”。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一个个前仰后合,笑声尖锐、肆无忌惮,充满了夸张和做作。老师原本枯燥乏味的讲课就这样被我营造得格外生动。
一个人的时候并不算孤独,而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茫然无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
其时,那喋血的夕阳、蓝色的炊烟,随着我忧郁的眸子,装订成一本日记。谁会经意,十多岁的孩子,内心深处竟然盛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伤感。每当我孤独的目光量着弧形天空,禁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我的未来不是梦!
终于,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的一篇作文《人与西瓜的故事》在参加全国征文比赛中获得了三等奖,境况有了骤然变化。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和来自四面八方的书信,潮水般地淹没了我,从未有过的幸福,我痛痛快快地哭了。老校长在校会上表扬时也禁不住神采飞扬,我如同一面鲜艳的旗帜迎风招展着,那年我十五岁。随后几年里,尽管不断有作品陆续变成铅字,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年少时的孤独。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曾经和自己一样孤独过,或者如今还正在孤独着,但是我只想告诉他们:通往成功的途中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孤独!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