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音乐作伴作文6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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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2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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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7-18 02:33
《我的音乐梦》〔一〕
尼采说得好:“没有音乐,生命是没有价值的。”
我也像所有凡人一样,终身酷爱音乐,是二胡的发烧友;少不更事时,甚至一度作过投考音乐学校的黄粱美梦。
下面把我一生中与音乐有关的一些趣事写出来,与朋友们分享。
一、小湘剧迷
解放初期,看戏是市民最重要的娱乐活动。当时益阳市有四大剧院:“银星”“大世界”“五马坊”和“芝华”。来益阳上演的剧种,以湖南花鼓戏和湘剧为主,偶尔也有京剧、湖北汉剧、广西桂剧、河南豫剧和文明戏〔话剧〕之类。
湖南花鼓戏源出于民歌,文辞俚俗,曲调粗犷,唱白是道地的方言土语,明白如话,自然最受欢迎;而湘剧最初源于明代的弋阳腔,后又吸收昆腔、皮黄等声腔,唱白用中州韵,文辞典雅,唱腔醇厚,更受知识分子青睐。
当时我母亲在“银星大戏院”作勤杂工,子女可以“看白戏”,看戏自然成了我小时候的家常便饭,看得最多且因此而最喜欢的是湘剧,特别是高亢悠远的高腔。
那时戏院的陈设大致是:靠近戏台四十多排要对号入座的靠背长椅,椅背有搁茶杯和瓜果的隔板,最后几排是高耸的长木板凳,任人选坐。每天上演的程序是:首先是“咚哐咚哐”一通锣鼓调“打开台”,观众开始进场了;然后上演一两出短小的折子戏,边演边等候观众,此时已经进场的大都是一些戏迷;折子戏演完,看客也到齐,接着上演整本的戏目。
读四年级时,我家搬到了戏院附近,我几乎每晚都有机会看戏;常常是从打开台起就早早进场占一个靠前的后排高位,折子戏一出不拉,一直看到“挖台柱子”。
那时来银星上演的主要是洞庭湘剧团,即湖南省湘剧团的前身,很多湘剧名角,如老生徐绍清、杨福鹏,旦角彭俐侬,小生余福星〔女〕等等经常在银星戏院登台献艺。
我的看戏,经历了三个阶段。
最初,我也和鲁迅小时候一样,最爱看的是武打戏,神魔戏,对孙悟空翻跟斗、白蛇精水漫金山之类,看得眼睛都不眨;特别是“电光布景”亮起,雷鸣电闪的一片烟雾中,硕大无朋的白蛇腾空而起,口吐白烟,眼冒金光,在空中夭矫腾挪……心头可以用“狂喜”来形容。
慢慢,逐渐喜欢曲折离奇的情节,诸如“封神传”、“柳毅传书”、“双包案”〔即后来的“追鱼记”〕、“薛刚反唐”、“琵琶记”等等整本戏,看过无数遍,可以说是百看不厌。
最后,开始欣赏折子戏的文辞和唱腔了,如《单刀赴会》里关公激越的唱段:“大江东巨浪千层叠,趁西风驾着这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到千丈虎狼穴。大丈夫性猛烈,觑着这单刀会,一似赛村社!”又如《扫松》里张广才苍凉的唱段:“青山古木何时老,断送人多少。孤坟谁与扫荒苔,邻冢阴风,吹送纸钱绕。”满口余香的典雅文辞,高亢苍凉的唱腔,令我反复玩味,至今不忘。
爱因斯坦说过:“没有早期音乐教育,干什么事我都会一事无成。”可以说看湘剧就是我受到的早期音乐教育,它影响了我此后崇尚醇厚典雅的的审美情趣,还训练了我灵敏的听音能力,加之戏剧音乐的旋律与唱白声调的密切关系的深切体验,为我后来研究语音学以及诗歌的音乐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汉族古典音乐的精华全部集中在戏曲音乐里,而欣赏它们是需要慢磨功夫的。而学生时代是奠定音乐审美情趣的最佳时期,我们的学生时代功课不重,自然有机会接受古典戏剧的慢磨熏陶。而现代人,从小学时代就成为了沉重的课本教育的奴隶,连看一会儿电视都会受到家长的控制,喜爱古典戏剧的人越来越少,势在必然。后来时常想,凭鲁迅的艺术欣赏水平,他要是自小就有我的这种看戏的便利和经历,他对起中国戏剧的评价肯定是另一种眼光了。
二、认识了莫应丰
1955年,我念初中了。当时家住资江江北的“大码头”,学校却在江南的“桃花仑”,相距十多里路,中间还隔一道河。
由于家贫,我只能走读。每天天不亮,母亲就喊我起来吃早饭,带一“食盒子”的午饭去上学。先是在麻石条铺就的长街走五里路到汽车路,乘坐不要过河费的“义渡”过河,再沿着碎石铺就的汽车路走六七里地才到校。
每天早六点整,一段婉转悠扬的的器乐曲在广播里响起,伴送我上路。偶或哪一天这首乐曲播完了,我却还没有出家门,就急得蹬脚,得一路小跑才不至于迟到。我走读了一年,这首乐曲也整整听了一年,自然把曲调记得烂熟如泥,却没考虑过曲调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乐器演奏的,。
有一天的第六节课,是课外活动时间,我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我熟悉不过的曲调声,循声下去一看,是从一把胡琴里发出来的,演奏者是初三一个黑瘦的男生。我既感到诧异又感到羡慕:如此美妙音乐声竟然是一把胡琴拉出来的,便开始萌生了学拉胡琴的念头〔当时还不知道叫“二胡”〕。顿时萌生了学二胡的念头,可那时家境实在太差,哪有条件买二胡呢?
后来得知,黑瘦的男生叫“莫应丰”,就是若干年后首届茅盾文学奖的得主,《将军吟》的作者。那首我熟悉不过的曲调就是刘天华的二胡名曲《良宵》,只不过广播里是小提琴合奏而已。
初二时,父亲回家了,做一点贩卖斗笠的小生意,母亲也从戏院调到旅社工作,家境略有好转,我开始读住学了。此时,莫应丰已经初中毕业,考入了湖南省艺术学校,成了我们几个酷好音乐者崇拜的偶像。我想学二胡的念头重新燃起。
回家对父亲一说,父亲大力支持,还说:“数理化没有学好没关系,长大以后可以补课;音乐没学好就不行,长大了就补不上来了。不过,京戏是中国的国宝,你要学胡琴,就该学京胡。”父亲紧接着就给我买了一把京胡,和一本《京胡入门》。
写这篇回忆录时,姐姐在QQ里问我:“好!这样很生动。爸爸的话是你编的吧?”我说真是爸爸说的啊,原封不动!姐姐说:“想不到啊!一声叹息!”还说:“记得在屯溪有很多京剧唱片,舅舅也喜欢京戏,我们常常去看京戏!”在那种时代里,父亲对我们的教育可以说与众不同,以后专文再说。
自此之后,每到下课,我就“照本宣科”、无师自通地开始用尖厉的声音拉“梭梭梭梭米梭,梭多那梭梭”,乐此而不疲。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感激我的同学们,每天每一节下课时间,他们都要听我发出的刺耳的噪声,一定遭够了罪,居然没有一位皱过眉头……哦,我最亲爱的同学们,我想念你们!
拉了一段时间,慢慢会拉二黄原版的过门了。凭我幼时听戏曲的修养,也知道自己总像是在拉歌,而不像拉京戏。比起莫应丰美妙的二胡演奏,这算啥呀?
我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学二胡,要拉得像莫应丰一样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