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战国策序跋(6)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10-19 22:48
我来回答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11 21:03
卷端曾巩、李格非、王觉、孙朴诸《序》、《跋》,皆前列标题,各题其字。而宏《序》独空一行,列于末,前无标题。《序》中所言体例,又一一与书合,其为宏校本无疑。其卷卷题高诱名者,殆传写所增,以赝古书耳。
书中校正称曾者,曾巩本也;称钱者,钱藻本也;称刘者,刘敞本也;称集者,集贤院本也;无姓名者,即宏《序》所谓“不题校人”为所加入者也。其点勘颇为精密。吴师道作《战国策鲍注补正》,亦称为善本。是元时犹知《注》出于宏,不知毛氏宋本,何以全题高诱?考周密《癸辛杂识》称贾似道尝刊是书,岂其门客廖莹中等皆媟亵下流,昧于检校,一时误题,毛氏适从其本影钞欤?近世扬州所列,即从此本录出,而仍题诱名,殊为沿误。今于原有《注》之卷题高诱注,姚宏校正续注原《注》已佚之卷,则惟题姚宏校正续注,而不列诱名。庶几各存其真。
宏字令声,一名伯声,剡川人。尝为删定官,以伉宜忤秦桧,瘐死大理狱中。盖亦志节之士,不但其书足重也。
案《汉艺文志》、《战国策》与《史记》为一类,历代史志因之。晁公武《读书志》始改入子部纵横家,《文献通考》因之。案班固称司马迁作《史记》,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接其后事,迄于天汉。则《战国策》当为史类,更无疑义。且子之为名,本以称人,因以称其所著,必为一家之言,乃当此目。《战国策》乃刘向裒合诸记并为一编,作者既非一人,又均不得其主名,所谓“子”者安指乎,公武改隶子部,是以记事之书为立言之书,以杂编之书为一家之书,殊为未允。今仍归之史部中。
鲍氏战国策注十卷内府藏本提要
(四库全书总目)
宋鲍彪撰。案黄鹤《杜诗补注》,郭知达集注《九家杜诗引》彪之语,皆称为鲍文虎说,则其字为文虎也。缙夏人,官尚书郎。
《战国策》一书,编自刘向,注自高诱。至宋而透注残阙,曾巩始合诸家之本校之,而于注文无所增损。姚宏始稍补诱《注》之阙,而校正者多,训释者少。彪此注成于绍兴丁卯,其《序》中一字不及姚本。盖二人同时,宏又因忤秦桧死,其书尚未盛行于世,故鱼未见也。
彪书虽首载刘向、曾巩二序,而其篇次先后,则自以己意改移,非复向、巩之旧。是书窜乱古本,实自彪始。然向序称:“中书余卷,错乱相糅莒。(案:‘莒’字未详,今姑仍原本录之。)又有国别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国别者,略以时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补,除重复,得三十三篇。”又称,“中书本号,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云云。则向编此书,本裒合诸国之记,删并重复,排比成帙。所谓三十三篇者,实非其本来次第。彪核其事迹年月而移之,尚与妄改古书者有间。其更定东、西二周,自以为考据之物笔,元吴师道作《补正》,极议其误。
考赵与时《宾退录》曰“《战国策》旧传高诱注,残阙疏略,殊不足观。姚令威宽补注,(案:补注乃姚宽之兄姚宏所作,此作姚宽,殊误,谨附订于此。)亦未周尽。独缙云鲍氏校注为优。虽间有小疵,殊不害大体。惟东、西二周一节,极其舛谬,深误学者,反不若二氏之说。”是则南宋人已先言之矣。
师道注中所谓“补”者,即补彪注。所谓“正”者,亦即正彪注。其精核实胜于彪。然彪注疏通诠解,实亦殚一生之力。故其自记称,四易稿后,始悟《周策》之严氏、阳竖,即韩策之严遂、阳坚,而有校书如尘埃风叶之叹。虽踵事者益密,正不得遽没创始之功矣。
战国策校注十卷纪昀家藏本提要
(四库全书总目)
元吴师道撰。师道字正传,兰溪人,至始元年进士。仕至国子博士,致仕,后援礼部郎中,事迹具《元史儒学传》。师道以鲍彪注《战国策》,虽云纠高诱之讹漏,然仍多未善,乃取姚宏续注与彪注参校,而杂引诸书考正之。其篇第注文一仍鲍氏之旧。每条之下,凡增其所阙者谓之“补”,凡纠其所失者谓之“正”,各以“补曰”、“正曰”别之。复取刘向、曾巩所校三十三篇四百八十六首旧第为彪所改窜者,别存于首。盖既用彪注为稿本,如更其次第,则端绪已棼,节日皆不相应;如泯其变乱之迹,置之不论,又恐古本遂亡,故附录原次以存其旧。孔颖达《礼记正义》每篇之下附着别录第几.林亿等新校《素问》亦每篇之下附著全元起本第几,即其例也。
前有师道自序,撮举彪注之大纰缪者凡十九条,议论皆极精审。其他随文驳正,亦具有条理。古来往是书者,固当以师道为最善矣。旧有曲阜孔氏刊本,颇未是正。此本犹元时旧刻,较孔本多为可据云。
关脩龄战国策高注补正序
古人崇尚战国策,比之鸿宝,序论己悉矣。其所谓“谲诳相轻,倾夺之说,然而人读之,则必忘其事之陋者,文辞之胜,移之而已。”又所谓“虽非义理之所存,而辨丽横肆,亦文辞之最,学者所不宜废也。”此至当之论,孰为揄扬之浮于实乎哉!夫学究何为反以害乎名教饬戒子弟,令勿披览也?要苦其难读,而为护短之计,可谓执一而无权也。
余以不敏,犹欲思其难读而得焉。玩其文也久矣,而未达其实,但管窥一班。窃谓《策》多战国杂说,夫太史公采焉次《史》。盖由《左》、《国》之后,欲征兴废之迹,而莫可他求矣。尝观著书大指,或有实施于行事者,或有载之空言而无其事者,若夫一辞数出,而驰说考不同,人不相及,而同在一时,则为后人拟策也著矣。余妄执是说,以为惟取其文辞,不论事业可也。于是乎断章释义,必依成文,庶几无以失夫载说之真哉。其所不逮,存而弗论,以俟君子幸正焉。
宽政丙辰季春,河越关脩龄撰。
横田惟孝战国策正解序
《战国策》者,盖当时之杂记,而秦人之所编录也。其事则从横倾夺,其言则谲诳功利,终之,六国以此丧其国,秦以此失其天下,策士令其终者,盖亦鲜矣。虽间有彼善于此者,要亦不足以为训也。然则斯书可废与?曰:何可废也。
夫治必称唐、虞、三代,乱必言春秋、战国。春秋则《左传》、《国语》存焉,战国则舍斯书而何在?太史公所据,亦唯斯而已矣。《书》曰“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夫法治戒乱,古今常典,然不审其所由,而徒称言而已,则不去就失路而背驰者,几希矣?且夫舜、禹大圣也,而其相告戒曰:“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頟頟;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则知空言之谆谆不若指行事之著明矣。然则欲知战国之所以为战国,安可不读斯书也。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盖曰法善改恶,善、恶皆可以为我师也。是故《诗》之美、刺共存之,《春秋》善、恶并记焉,以示劝惩。孔门之教,盖为然也。若夫曰害乎名教,而饬戒子弟,令勿披览者,徒知善之可以为法,而不知恶之可以为戒也。其诸异乎夫子之教与?《诗》曰“人知其一,莫知其他”。其此之谓也。噫!拘儒一唱是固说,而曲学随而和之,斯书殆束阁焉。
夫古书之传于今,孰能无误;然士子所朝夕诵习,随误随正,是以不至大误。今斯书尤多舛讹者,是谁之过与?吾愍其如此,既雠校数本,善者从之,可者据之,又其他片言只辞,苟可以为征者,采摭以参互订正,然后取诸说之长,附以管窥。不独解文义,间有是正存焉,故并命曰“战国策正解’。其所不知,阙如以俟后之君子。极知不自揣之甚,不免于芜秽之责,冀人之好我,摘其过谬。若其护短蔽拙,为之辞者,吾亦不敢。
文政甲申仲冬冬至前一日,东都,横田惟孝,顺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