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笛安《歌姬》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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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9-10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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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4 03:13
我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是很早的时候吧,我就固执地相信着:等我长大以后,我会颠倒众生。
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凭什么,总之我就是知道。我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娱乐周刊》的王牌记者问我一个已经被问了一千次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唱歌?”我愣了一下,我对他笑笑,然后我说了真话。我说:“因为我知道我会颠倒众生。那不是我的奢望或者梦想,那是我的责任。”
他愣了一下,我深深看着他惊讶的眼睛,对他猝不及防地笑。
采访结束的时候他说:“别忘了,你还没有真的大红大紫。”
我说:“我会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坐在荒凉和颓败的时间里眺望三年前口出狂言的我,宽容的微笑,然后缓缓的叹口气,点上一支烟——我得好好享受这支烟,最后一支了。十元钱一包的白色万宝路已经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抽完这支,我就得乖乖的到楼下的小超市里,去买一盒四五元钱的白沙,或者别的什么。
这个陌生的地方叫龙城。最普通的北方城里最普通的小区通常就是这样的景致。嘈杂的孩子,悠闲地老人,偶尔几只小狗跑进跑出。永远有那么一段路是应该修整的,永远有那么几栋居民楼看着像是要塌了。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们从这看似废墟的建筑物里鲜活地进进出出。那时候我还自作多情的担心过,会不会有人突然之间把我认出来,比如我的房东,或者我的邻居。为此我还故意穿得很随便,也不化妆。以前的那些衣服都藏在箱子里。显然我多虑了,没什么人认出我,因为如我这般,唱过几首歌就销声匿迹的女人太多了,我房东的女儿来收房租的时候,非常开心地指着我墙角的LV旅行箱说,在哪里买到的,仿的这么像。
于是我知道,我真的可以在这个地方好好躲藏一段时间。复出的时候我就可以非常装腔作势地告诉大家,我去丽江和大理隐居了半年。其实也不完全算撒谎,大隐隐于市。
*仄的小超市里的气息让我作呕。浓重的,混杂的,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的,很浊。总而言之,没有什么比这种小店里的气味更能提醒我,我逃不开我认为我一定能能够逃开的生活。我曾经胜利在望,我终究功亏一篑。
这里食品是自己拿了结账的,但是烟酒还是要到柜台买。
我放了一张十元钱。还没来得及开口,老板娘就把一包白色万宝路放在我面前。我觉得我脸红了。但是我不得不说:“今天要两包白沙,换换口味。”
老板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她是个艳丽的女人,我看不出她多大,当我的生活顺风顺水的时候,我会愉快地嫉恨像她那样饱满和错落有致的*。她拿出两包白沙扔在柜台上,找了我两元钱的时候顺便把两包我常买的牛肉干推到我面前:“赠品。”她简短的说,“你常常来照顾我生意。”
我笑笑。我自认为还不至于落魄得这么明显,但是我明白,她已经看出来我再也不会来买白色万宝路。
可是我会东山再起。我还能唱。我慢慢地打量着离我不远处那些堆积起来的月饼盒,至少我还存着妄想。
“你不是本地人吧。”她开始和我攀谈了。用的是疑问句,不过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不是。”我笑笑,“我是来看我老公的。住一段时间就回去。”
“噢,你老公好福气哦。”她看着我,“你这么漂亮。”
“你老公做什么的?”问题果然来了。
“在一个公司作销售,是暂时被派到龙城。”我撕开牛肉干的包装袋,“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出来就结了婚。”——她当然没有这么问我,但是撒谎的时候,稍微添加一点细节是好的。
“了不起哦,大学生。”她的赞美不像是由衷的。
“大学生值什么钱?”我像所有女人那样熟练地自我贬低,“像我老公,给公司做销售,全中国地跑,什么穷乡僻壤都去过了。累得贼死,钱不过那么一点点。哪比得上你,一个小店,可是自己当老板。”
“开玩笑喽。”她笑得前仰后合,“你可真会说话。我和你们这种人怎么比,什么文化都没有,哪能做什么体面的活儿。”
天边滚过一阵遥远的闷雷。我在这个陌生的龙城总算有了一个认识的人。平日里我足不出户,唯一一个接触的人恐怕就是她。她说话很生动,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讲得很有趣。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苏艳。我知道了她原来是桑拿房的按*,攒了些钱以后金盆洗手,安心的经营这个小店。渐渐地,她开始关心我的气色,开始劝我不要总是抽烟,因为抽烟的女人会不容易受孕,也开始劝我看牢我的老公,因为总在外面跑的男人难免会偷腥——她以一个曾经的按*的职业经验向我保证这个。
她知道我是大学生,我的确是,不过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学士文凭是英国诺丁汉大学颁发的,每一个学分都是我自己读出来,绝对不掺假。她知道我不过是来这个城市暂住,不过她不知道我其实是来躲藏的,我害怕太多的人找到我。她知道我是来看望我的老公,虽然她也有点好奇为何来她这里买东西的都是我,我的老公她从来没有见过,但她毕竟没有提过任何问题。可是她依然不知道,我不是来看那个男人,我只是来试着寻找他,我们在法律上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所以,隐藏*最好的办法是只说一点点事实,那可以制造比纯粹的谎言好得多的效果。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了三年前的自己。梦见了我第一次在电视台的大演播厅里登台的情形。这些年,有很多渴望成名的女孩子来参加这些形形色丨色的电视选秀,虽然极少有人有可能麻雀变凤凰,但是,总是一个希望。我就是那样一个女孩子,我没有一夜间红透大江南北,但是我进入了最后的十强。我拿到了唱片公司的合约,算是比很多人幸运的了。是的,炫目的灯光打下来,我几乎看不清台下那些脸,他们似乎变成了阴暗丛林里没有表情,只是被风吹得四处飘摇的野草。飞舞期间的荧光棒就是生命短暂的萤火虫。我笑笑,想,这应该就跟我把眼睛闭起来的感觉差不多吧。
然后我就开始唱了。我想象我是在闭着眼睛。我想想我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是一片刺眼的、辉煌的金色。睫毛像是跳脱的野兔那样一刻不肯安宁,天地间全是沉寂,只有我的声音慢慢流淌出来,温润的、涓涓不止的,像流畅的眼泪。
在那种时候掌声就像潮水一样,变成了某种自然界里亘古存在的东西。悠久,强大,不必追寻其意义。那样的掌声里,谁会想得到我有今天。
在次日的报纸娱乐版上我看到了自己,那是我唱歌的时候,是我自己以为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但其实它们大大地睁着,有些迷惑,不过黑白分明。照片下面的新闻标题是,廖芸芸的迷人微笑。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吧。后来都发生过什么呢。我除了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专辑。卖得不好,公司的高层们在争论到底要不要继续力捧我。再后来我去给一些不入流的化妆品拍过广告做过代言,最后,我遇见了众生。何众生,我如今跨了大半个中国寻找的人。
我梦见我慢慢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冷但是修长。我把它放在我的脸上,来回的摩挲,我语气讽刺的说:“我的唱片卖不出去。我还以为,我能颠倒众生呢。”
他的手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他的深呼吸也仿佛是自由而不听从他支配的。战栗的温暖一点点从我的脸颊,渗透到头颅里居住思想和情感的那片黑暗中。他说:“你已经做到了。你颠倒了我。”
然后我就醒了。大汗淋漓。噩梦。我嘲笑自己。爬起来点上烟,心脏像个秋千那样,摇晃着恨不能飞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是苏艳来了。
“下午4点你睡的这算是什么觉。”她惊讶的看着我凌乱的头发和脚上因为忙乱穿反了的拖鞋。
我不回答,有些惊讶她怎么找到我住哪里。不过在这种老旧的小区里,差不多每个人认识每个人,打听一个新来租房子的女人不是难事。
她带着几个饭盒,还有两瓶啤酒。
“请你吃饭。”她笑笑,“没钱请你去大酒楼。不过尝尝龙城的特产也蛮好。新鲜的凉粉,我知道哪家的最好吃。”
我慌乱的梳头,再手忙脚乱的穿上一件长袖开衫。我惧怕一切突如其来的事情,哪怕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开始摆碗筷,熟练地不像是个外人。一边摆,一边不慌不忙地说:“刚才有几个*到我店里来,拿着你的照片,问我见过你没有。”
我就是这一瞬间把手里的口红涂到了下巴上。一道刺目狰狞的玫瑰红,像是刚刚缝了针的疤。
“我说,见过。不过你前两天已经搬走了。你本来就是暂住。他们问我知道不知道你搬到哪儿去了。我说不大清楚,不过应该没有离开龙城,听说是想在龙城南边靠近郊区的地方找个房子。”
我仓促的说:“谢谢。”然后使劲抹了一把我的下巴,颜色扩散了,把我晕染成一个可笑的模样。我拖出墙角的箱子,急匆匆地说:“苏艳我要走了。”
她微微一笑,按住了我的手:“慌什么。你房东全家人都在外地,谁能证明你没搬走?这些天你二十四小时待在这儿就行,一步也不要离开。饭我想办法给你送上来。那些*就算是不放心,最多在这儿盯几天,再跑到龙城南边找几天,也就完了。下个礼拜我有个朋友要到内蒙古去运货,我让你坐他的车。等你到了那边,再自己想办法,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已经够多了。”我怔怔的看着她,“为什么你要帮我,苏艳?你不怕我是杀人犯?你不怕我会连累你?”
“我读书自然没你多,可这些事儿上你听我的没错。”她答非所问,把啤酒斟满了我的杯子。“几年前我发短信给你投过票呢,廖芸芸,你想唱得真好,也不知道那些评委是怎么想的,要让你出局。”
我终于遇上了一个记得我的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问我任何问题,不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被*找的事情。而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现在帮我是否有什么目的,可是我除了信任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总是这样,把自己推到没有选择的地方去。
几天里我蜷缩在这个阴暗的蜗居,吃盒饭,发呆,抽烟,回忆。我不怎么紧张和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期待着*突然破门而入给我戴上明亮的手铐。我觉得那种被人破门而入然后手到擒来的感觉充满了激丨情。只是我还是得逃跑,我必须逃跑。一个被追捕的人乖乖的束手就擒总是有点不像话,更何况,我还没有见到众生。
来给我送盒饭的是一个小孩,我是说,自从那天苏艳来过了之后我每天接触的人就是这个小家伙。一个看上去面容很严肃的小男孩。说是六岁,我自己十六岁的时候都不会那么透彻的盯着人家看。
小孩子把两个白色的塑料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有条不紊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放好,然后很安静的转身朝门边走。似乎当我不存在。
“等一下,”我叫住他,把一张钞票递给他,“交给你妈妈。”
“妈妈说了,不要,不然她会揍我的。”小男孩面无表情。
“那你拿去买雪糕吃。”
他又是淡淡的一笑;“我不喜欢吃雪糕。”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已经上小学了,你别当我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噢,原来已经是小学生了,失敬失敬。”我真的被他逗笑了。
“我妈妈说,”他看着我,突然有点羞涩,“她只想要你的签名。要是能有一张签名的CD就更好了。”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苏艳和窗外火红的晚霞一起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门被推开,震得窗子嗡嗡地响。恍惚间,我以为满天泛着金色的晚霞就像洪水一样要*动地破窗而入。完了,我平静地想,或者我终究逃不过去,或者*就在门外等着我。
哪知道苏艳急促的说:“芸芸。事情有变化了,我那个朋友必须今天起程去内蒙古。晚上他来接你,你现在收拾东西还来得及。我帮你,应该还剩下三四个小时。
就这样,我又要上路逃亡。去内蒙古,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的地方。
“真多亏了你那个朋友,不知道怎么谢谢他。“我一边打开箱子,一边淡淡地说。
“谢?你别开玩笑了。”苏艳不屑地啐了一口,“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不成?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当然不是白做的。”
“要付钱的吗?”我不放心的把手伸进箱子的夹层,那个放钱的信封越来越薄了。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苏艳的笑容明晃晃的,“他敢跟你要钱,我就不让他见儿子。”说着,眼角向着小男孩瞟了瞟。
“原来如此。”我笑笑。
“一开始我死活不承认儿子是他的。”苏艳一边帮我叠衣服,一边轻松地说,“我说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我跟这么多男人睡过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的种,这就是我苏艳一个人的儿子,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来担着。你知道后来我为什么终于承认了是他的孩子,笑死人了——”
我打断了眉飞色舞的她:“你当着孩子怎么能说这些话呢。”我发现我跟她说话的口吻已经有了莫名其妙的改变,亲昵的像是同性朋友之间那种惯常的责备。
“我什么都不怕我儿子知道。”她正色,“你应该不是这么长大的,我看得出。你一定是从那种——把孩子放进玻璃温室里的人家出来的。我不同。我没那个时间和条件去供着一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他越早知道越好。”
“苏艳。”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喝一杯吧,说不定是最后一杯了。”
她说:“好的。”
夕阳慢慢沉淀在了所有人的眼睛里。黄昏是个奇妙的时刻。似乎任何人和任何人之间都有可能产生深刻的感情。
我们一起吃了最后的晚餐。我,苏艳,还有小男孩。啤酒,小菜,辣椒酱。若不是我这么仓皇和狼狈,这该是个多么完美无缺的夏夜。
“我不问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深深地看着我,“我想应该跟男人有关系。我看得出。”她诡秘地一笑,“我闻得出被男人坑苦了的女人,身上的味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骗你。”我喝干净面前的杯子,“我是来找他的。他是这儿的人。他在龙城长大。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说他想回去看看,然后再想办法躲起来。第二天就消失得影子都没了。”
“龙城不是个大城市。“苏艳若有所思,“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托各路朋友打听打听,说不定会有点线索。”
“众生,何众生。”
“我可以帮你问问。只要他最近真的回来过,总是会有人知道的。他若是真的犯了事情躲条子,不可能不让别人帮忙。不过也不一定,看他犯的是什么事情——”苏艳凝视着我,“我能不能问?”
能。当然能。只是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其实是突然之间决定参加电视选秀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唱歌不过是我的爱好,从来没有想过借此为生。
我家境很好的,从小到大都是念的最好的学校,包括后来家里送我去了英国念了四年书,拿到了大学文凭。我长得漂亮,我成绩一直过得去我性格文静,我是个乖孩子,从初中的时候起就一直有男孩子追我。没错的,听上去一切都好,天时地利人和,我很容易就能拥有不错的一辈子。
但是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那时候我刚从英国回来,在一个不错的地方上班。世界闻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每天早上8点半,听着大楼前厅里一片整齐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会有那么一瞬间的自我陶醉。在那一瞬间里觉得自己永远会这样清脆地走下去。
有一天我站在办公室里复印文件。对的,那是很重要的一天。一大迭的文件等着复印,渐渐地,变成了机械性的劳动。眼神涣散开了,心智也一样。后来,我和众生的第一个晚上,我莫名其妙的问他:“你有没有好好看过复印机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先是一道绿光。我想对于它体内的那些洁白纸张来说,那道绿光带着毒,就像我们人类说的辐射。然后一张白纸就被杀死了,再然后复印机缓缓的把它吐出来。它死了,它变成了那个原件的复制品。它的尸体上余温尚存。真的,你有仔细抚摩过刚刚复印好的东西吗,它们都是温热的。那些刚刚喷上去的墨,就是它们的血。
我就是那个控制绿光的人,是行刑的侩子手。我一下一下地按动着复印机的按钮,享受生杀予夺的控制权。突然间,麻木的大脑里一片沉寂。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明白了,原来我受的教育,我从小到大受过的那些最好的教育从来都没能真正驯服我。从来都没能合理的解释我心里一个最有力和野蛮的渴望。然后,我听见了音乐。最开始是隐隐约约的,然后是大张旗鼓的。那种隐秘的激动就像某种艳丽的植物,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在我的灵魂深处绽放。它绽放的一瞬间,我才看清原来我的灵魂是一片已经龟裂的千里赤地。就这么说吧,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完全清晰的明白我真的想要什么,但是我却是无比清楚的明白了,我拥有的所有都不是我最想要的。
然后我就火速辞了职,再然后就去报名参赛了。
没有人能明白的。我也解释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总不能告诉大家是因为复印机里面那道绿光。只有我爸爸很疑惑地看着我,最终说:“算了,可能是留学那几年太闷了。让她去玩一下好了,工作还是可以再找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艳的眼睛睁圆了:“我的老天爷。”她嚷着,重重地把杯子顿在桌上,“怎么可能呢?有的人怎么就能像你一样活着呢?你还造什么孽呢?”
“骂我吧,苏艳。”我气定神闲。
“算了。”她颓丧地挥手,“老天爷是公平的。你也有今天。”
夜幕已经来临了。简陋的餐桌上,杯盘狼藉也是简陋的。
小男孩在一边安然地吃着一支棒棒糖。他已经忘记了他不再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
苏艳的眼神越来越朦胧:“他应该是个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吧,我说你的众生。”她疲倦的微笑,“一定是这样的,我有经验。你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能把你弄得团团转,肯定有点过人的地方。”
“说穿了,是很简单的。”我点上一支烟,“两三句就能讲完。连一支烟的功夫都不用。他是个在女人身上找生活的男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骗我说他是一个什么减肥美容产品公司的副经理。后来我和他睡觉了,我和他好了,我动真的了,他要我给他们的产品做广告。我只不过是唱片公司的小艺人,我根本不能不经过公司擅自接活儿的,可是我发了昏,我就答应了。再后来,事情就爆发了。”我笑笑,“他那个所谓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卖的东西吃死了人。闹大了以后我的公司要告我违反合约,死者的家属也要告我。总之就是,我这辈子基本算是完了。然后他就消失了,我就开始东躲西丨藏,一边找他。就这样,你看,说完了,我这支烟才烧到这里而已。”
“这么回事。”苏艳同情的叹气,“法律的事情我是不大懂。不过你其实也是被骗的,不能说清楚吗?”
“但是我去拍广告的手续完全不对,就算被骗也有责任要追究。我去拍的时候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头,只不过,那时候我真的是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疯。我的公司更不会放过我的。除了跑,除了找到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找到他又怎么样呢?你杀了他不成?”
“我不知道,苏艳,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突然之间,我就悲从中来了。
“只是苦了你的父母了。”她长叹,“要是有一天,我知道我儿子被人骗,然后被*追——”他笑起来,表情很妩媚,“那可真够我受的。”
“倒也还好。”我看着她,“不幸中的万幸,我已经没有父母了,他们看不见我现在的样子。”
在二十强进十强的晋级赛那天晚上,我知道我变成了孤儿。神明突然决定了给我的命运来一场龙卷风,拿走所有的一切。在后台的化妆间里,我接到了电话。我爸爸的公司在短短几天里就要破产结算,其他的股东们纷纷跳出来挖最后的一点墙角。我爸爸心脏病发,走的倒是没有痛苦。我妈妈神思恍惚地从医院走出来,他可能只是想走到对街去给我打个电话,但是一辆出租车撞倒了违反交通规则的她。依然可以用几句话,就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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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4 03:14
我曾说:我将颠倒众生。
这样的豪言壮语,我必须用一生来努力。
夜太黑,未来是个谜题,
前面的道路,只为不怕的人而生生不息。
流光溢彩中,我带着笑靥登场。
陌生人,我是否感动了你?
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怀疑,
为何你的眼里有泪光在凝聚?
白昼不会消失,
因为它藏在夜的心里。
这是我穷尽一生想要告诉你的话语,
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栖息在人生的迷津,
未来也像空洞的话语般沉寂。
如果我的歌声打动了你,
请用温暖和你周围的人相偎相依。
带着信念,我将继续上路。
你的笑容,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
我想我还是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因为陌生的人你已懂得了珍惜。
——《歌姬》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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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4 03:14
我曾说:我将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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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信念,我将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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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陌生的人你已懂得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