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3-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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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24 02:14
元朝的统一,是继秦隋之后的第三次天下大一统,不仅超越了秦隋的统一规模,更在*经济科技文化发展上远远超过了秦隋大一统所取得的成就。因此,元朝时代士民的国家认同感是相当强烈,相比之下,秦隋时代的士民在这方面反而远远不如元朝士民。秦末汉初,天下士民一提秦,势必在前加上个暴字,秦始皇胡亥在士民们眼里完全就是**的化身。隋末唐初,天下士民对隋朝文帝杨坚评价尚可,而对炀帝杨广则基本是人人切齿。而元末明初,天下士民怀念前元盛世华年可谓是比比皆是。叶子奇在《草木子》里追忆道:“元朝自世祖混一之后,天下治平者六、七十年,轻刑薄赋,兵革罕用,生者有养,死者有葬,行旅万里,宿泊如家,诚所谓盛也矣。”贾仲明在为钟嗣成《录鬼簿》中的八十二位元曲名家补写《凌波仙》挽词时对元朝盛世赞不绝口称道不已:“元贞大德乾元象,宏文开,寰世广……唐虞之世庆元贞……元贞大德秀华夷,至大皇庆锦社稷,延祐至治承平世。养人才编传奇,一时气候云集!”元朝盛世不仅令天下文人追慕不已,就在明太祖朱元璋眼里也是:“天生元朝太祖皇帝起于漠北,凡达da、回hui诸番君长尽平定之。太祖之孙以仁德著称,为世祖皇帝,混一天下,九夷八蛮海外番国归于一统。百年之间,其恩德孰不思慕,号令孰不畏惧。是时,四方无虞,民康物阜。” 为什么作为少数民族统治的元朝会得到这样高度的评价呢?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里一语道出个中究竟:“是亦深仁厚泽涵养所致,孰谓百年之国而无人哉!” 这种“深仁厚泽涵养”是从元太祖成吉思汗重用辽国文士耶律楚材肇始,而元世祖忽必烈开创金莲川幕府“思大有为于天下”,“征天下名士而用之”则为此打下坚实的基础。 从元初时代许多士民的言论可以看出,他们对元朝的向心力和国家认同感还远在许多宋人对南宋政权的向心力和认同感之上。 如郝经出使南宋,在宋人面前屡屡称道忽必烈“资赋英明,乐贤下士”,“观其得度,汉高帝、唐太宗、魏孝文帝之流也”。他被南宋宰相贾似道非法扣押之后,矢志不屈以忠义激励随员们:“死生进退在于彼国,吾惟有一守节不屈耳。吾祖宗以来,七世读书,宁可为不忠不义,以辱中州士大夫乎!”郝经忠于元朝的这种信念,十六年始终如一坚贞不渝。据明人宋濂撰写的《题郝伯常书后》记载,郝经被囚之后还曾将帛书系雁足,试用传说中的苏武“鸿雁传书”,给忽必烈寄信。后来元人果然在汴京获雁得书,帛书诗云:“霜落风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弓缴,穷海累臣有帛书。”诗后落款是“中统十五年九月一日放雁,获者勿杀,国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营新馆。”帛长二尺,宽五寸,背有陵川郝氏印,方一寸,透于面,可辨识。清代著名史学家赵翼对此事唏嘘不已:“是苏武雁书之事虚,而郝经雁书之事实也。”这一历史事件充分反映了作为一个元人的郝经对元朝的家国情怀和可贵的忠贞气节,对比历史上忠义典范如苏武、文天祥,其耿耿风骨也不过如是。 如王恽在元世组忽必烈平定李璮之乱后充满喜悦之情写下《东征诗》,诗中完全是一个元朝子民的家国观和自豪感:“君王自神武,岂惟庙社灵。三年哂东山,殪戎营柳清。都人望翠华,洗兵雨何零。长歌入汉关,喜气郁两京。” 他还在诗中赞颂忽必烈为“赫赫桓拨烈,仰之如日星。”完全是把忽必烈比作了“红太阳”与“北斗星”,其用意在于“泚笔为纪述,发越吾皇英。” 元灭南宋之后,很快下令废除南宋经制总制等苛捐杂税一百多项。至元和大德年间,元*还多次减免全国或地方的地税和地租。江南的士民于是从亡国之后的游移、徘徊、观望态度逐渐走向了坚定拥护元朝的立场。 如程钜夫就得到元世祖青眼相看,任职御史台。当时有大臣说他是南人,而且年少。忽必烈很生气说:“汝未用南人,何以知南人不可用?”仍然信任他,还命他求贤于江南。程钜夫由此感佩元世祖忽必烈的人格魅力,在《七真山洞云观》诗中情不自禁写下:“君王自有长生药,端拱无为万国春。” 如赵孟頫身为宋太祖十一世孙,被程钜夫引荐入元廷,元世祖忽必烈一见大喜,呼为“神仙中人!” 破例授与兵部郎中职务,还经常召赵孟頫进宫,有人提出赵孟頫是“宋宗室子,不宜使近左右”,然而忽必烈对此是满不在乎,“不听”。赵孟頫对元初欣欣向荣盛况有切身感受,因此在《题耕织图二十四首奉懿旨撰》一诗中描写十分到位:“……朝廷政方理,庶事和阴阳。所以频岁登,不忧旱与蝗……纵饮穷日夕,为乐殊未央。祷天祝圣人,万年长寿昌……仲春冻初解,阳气方满盈。旭日照原野,万物皆欣荣……大哉皇元化,四海无交兵……欣欣举家喜,稍慰经时勤。有客过相问,笑声闻四邻……妇人能蚕桑,家道当不穷。更望时雨足,二麦亦稍丰。酤酒田家饮,醉倒妪与翁……人生属明时,四海方太平。民无札瘥者,厚泽敷群情……”。老赵后来在元仁宗时代还充满感情的写诗怀念忽必烈提到“先帝昔在御,如日行虚空。六合仰照耀,一方顾颛蒙”,他对元朝盛世的评价是“一时人物从天降,万里车书自古无。秦汉纵强多霸路,晋唐虽美乏雄图。经天纬地规模远,代代神孙仰圣谟。” 如周伯琦,身为“南士之望”,在《龙虎台》诗中衷心表达了拥护元朝的立场:“斯名岂易得,天以遗吾元。明明传正统,圣子及神孙。巡归遂驻跸,衣冠照乾坤。山川皆改容,草木亦被恩。”诗中的“吾元”就是“我元”,其中的国家认同感不言而喻。 如湖南人文子方在《题中庆学庙壁二首》第一首中赞道:“吾元有至德,万古钦皇仁。”在第二首中赞道:“於皇人文化,道大孰与比。六经如日月,洞照无远迩。叙秩敦彝伦,百王同一轨。”善祷之词虽嫌夸大,但却道出当时士民的真实心态。 虽然叶子奇眼里元朝的盛世不过是“治平六七十年”,然而陶仲仪口中的“深仁厚泽涵养”却奠定了天下大部分士民对元朝的向心力和国家认同感。元代大部分士民普遍以身为元人而自豪,这完全是不容诋毁、铁证如山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