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鸡不叫小说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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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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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9-18 07:34
本文摘自《春城晚报》2009年2月13日第B14版,作者:高大正,原题《半夜鸡不叫》: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周扒皮
2009年刚开始,一本书诞生了,这本书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半夜鸡不叫》,由*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刚一露面便在网上掀起了广泛的争议。这不奇怪,如果你知道这本书的内容,也会和许多网友一样激动,因为它的内容和那个作为奴役劳动人民的地主代表而出现在课本里的周扒皮有关,作者孟令骞,正是周扒皮的曾外孙。
要说《半夜鸡不叫》还得从《半夜鸡叫》说起。60年前,一个叫周春富的农民,在土改的暴风骤雨中,消失在辽南农村一个小屯子里。后来,那里走出了一位文盲作家,写出一部自传体小说《高玉宝》,周春富被原名原姓写进书中,绰号“周扒皮”,他为役使长工多干活而半夜学鸡叫的故事,曾让几代中国人家喻户晓,而周扒皮,一个被特殊年代征用的词语,至今仍顽固地与现实社会发生着联系。
面对着这份延续了几十年的记忆,面对着网络上如潮的争议,记者(简称记)对作者孟令骞(简称孟)进行了一次专访。
写书是对家族的负责
记: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
孟:我是一位70后,以前做过几年记者,后来在大连的广电中心做报社的管理工作。人应该反思,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自我观照,个人如此,社会亦如此。我就是想知道事情是怎样的,这样做既是对家族负责,也是对绵延60年历史的一段往事做个解剖。
鸡在半夜里叫不叫是个问题
记:很多读者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有没有“半夜鸡叫”这回事?
孟:“半夜,那只鸡叫和没叫”的确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我当然要在书里回答这个问题,也必须回答这个问题。鸡在半夜里不会叫,这是所有在中国农村居住过的人都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但在上世纪50年代开始,一本叫《高玉宝》的书,里面专门有一章就叫《半夜鸡叫》。里面讲的故事在中国起码有两代人耳熟能详。这本书发行大概有500万册,并选进了中国的小学课本,被编进了动画片。在后来特殊的年代里,成为阶级教育的典型。它因为取自真人真事真地点,因此“半夜鸡叫”至少让两代中国孩子深信不疑。
记:这么说,你这本书首先想告诉大家的仅仅是个常识?
孟:我在书中既要回答半夜鸡不会叫这个常识问题,又要讲清楚“半夜鸡叫”的荒唐是如何形成的。在上世纪50年代,当时几乎所有媒体,都开足火力宣传一个文盲出身的人,他用画字的形式写书,写出了旧社会的黑暗。这个神奇的人就是高玉宝。很多人对这个文盲作家写的《我要读书》和《半夜鸡叫》倒背如流。同时对书中介绍的那个高玉宝家乡的地主周扒皮恨之入骨。
周扒皮的名字周春富,他其实被原名原姓写进书里,周扒皮在书中是地主周春富的绰号。典型坏事之一是不让高玉宝读书。典型坏事之二是半夜学鸡叫让长工上山干活。
周扒皮 在财富榜上排在2000名之外
记:我在你的书里看到一张照片,上面是周扒皮的周家大院,那个破旧的院子就是周扒皮自己住的?
孟:说起来心酸,这个照片就是我太姥爷周春富当年的房子。当时的瓦房店地区,原来叫复县。境内有耕地200万亩。全县9万户,地主占2000户、富农7000户。当年的头三号地主都是有几千亩以上土地和其他财产。周春富还只属于富农行列,拥有土地不到200亩。现在你可以算出周扒皮当时在财富榜的位置了,最起码排在2000名之外。
当时复县土改时曾三次划成分。周春富第一次被划富农,第二次被划双富农,第二次*,最后一次纠偏重划富农。混进四大恶霸地主之中,只因《高玉宝》这本书。所以说周扒皮是中国最有名又最名不符实的地主。
《半夜鸡叫》 作者竟然不是高玉宝
记:《半夜鸡叫》这个故事出自自传体小说《高玉宝》一书,根据你书里说,这本书真正的作者竟然不是高玉宝?
孟:《高玉宝》这本书的作者可以说是假的。因为它的真实作者另有其人,真正的作者叫郭永江,笔名叫荒草。证据之一是,上世纪50年代出版的《高玉宝》后记里写到郭永江曾帮高玉宝改稿;证据二是郭永江在上世纪90年代初去世时曾提交了一份声明给当地文献学会,说他就是《高玉宝》的真正作者。
不关心翻案只关心*
记:有人认为你是给周扒皮翻案,也有人认为你是在作秀。
孟:写书时肯定没想到什么作秀之类的东西。不过先前在互联网上,就几次看过一些关于“半夜鸡叫*”之类话题的讨论,在“左派”、“右派”相互口诛笔伐之间,我听到了一种最理性的声音:公道自在人心,时代给予人以话语权。我不关心谁在翻案,也不关心为谁翻案,我只关心*。
将*还原,我借此或可澄清一段家族往事,洗涮曾经的苦涩,慰藉亲人的灵魂,也可借此化解某些人的情感冲突。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可能会为今天一些中国人的视野做些擦洗,透过历史的迷雾去思考百年风云中,各种人物和事件对中国社会发展的意义。
网上被网友恶骂
记:有一种声音,说是周扒皮是一个文学形象,意思周扒皮只是一个地主代表,说你没有必要对号入座,甚至有人说是你非要靠上周扒皮,想借着名人出名?
孟:你问得很客气了。网上有更激烈的骂我的话。骂我在吃棺材本儿。说到周扒皮自然要说到《高玉宝》这部书。这部书在1950年代初期,先是发表了《我要读书》、《半夜鸡叫》等章节后,才于1955年结集成书的,取名集作者、书名、主人公于一身的《高玉宝》。当时就是要批判旧黑暗歌颂新光明,突出人民军队大熔炉的伟大力量。这一切又是发生在一个文盲战士身上,其教育意义和典型性不言自明。
周扒皮的《半夜鸡叫》和刘文彩的水牢、收租院的真实性从没有让人怀疑过。在刻画中国四大罪恶地主的作品中,也只有这两者完全取自阶级对立方的真名真姓。而另外两个作品中的罪恶地主,《白毛女》的黄世仁、《红色娘子军》的南霸天的原型却在后来的阶级冲突和对立中虽被典型化却少有人对号入座。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一个人叫黄世仁,也找不到一个人叫南霸天。只有刘文彩的水牢、收租院,和周扒皮的半夜学鸡叫是完全安在真人头上的。
儿时打听周扒皮被母扇耳光
记:你是何时知道自己和周春富有关系的?后来家人都有什么影响?
孟:我第一次知道周扒皮是在小学《半夜鸡叫》的课文里。母亲嫁出去20里外也未能幸免。在家做闺女下地干活勤快的她总得不到满工分。嫁到父亲家时刚一下驴车迎亲人群就一声嘀咕:这就是周扒皮的孙女。母亲立刻红了眼角。村里放露天电影演的是木偶戏周扒皮,生产队里专门用大喇叭通知父亲和母亲去看。那场电影好像所有人不是来看电影而是来看她和父亲,而母亲她一直在看板凳。那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后来母亲落下病来总是无端的心悸、心跳快。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些。小时的我基本上快乐无忧。许是父亲是老师的原因,上学前我就会很多字了。邻家几个大孩子上学了,我经常去借书看。他们家小木匣里的小人书我几乎都看遍了,就去看大孩子的语文课本。有一天突然他们要我看一篇课文,那字几乎都认识,就猛读起来。看着看着我嘿嘿笑起来,那大孩子也嘿嘿笑起来。后来跟屯里孩子吵架,对方见吵不过就骂周扒皮周扒皮,弄得我莫名其妙。跑回家问谁是周扒皮,被母亲一巴掌封了嘴,她边哭边喊咱家不是周扒皮!不是周扒皮!这是小时候的耻辱。上小学五年时老师也特意让我第一个朗读《半夜鸡叫》。
母亲不希望儿子调查
记:父母都应该安在吧?父亲怎样看待母亲,他们对你写书支持吗?
孟:母亲作为黑五类子女从小胆小怕事,她在2006年因心脏病去世了,这是我的大痛。父亲还康健,是位教师。他们从小指腹为亲,在漫长而短暂的人生中相濡以沫。母亲在世其实不希望我调查那些过去的事情。原因很多,一是历次运动后遗症;二是感觉到儿子力量单薄,担心儿子为此付出某种代价;三是不愿意触及痛苦的记忆。现在书出版了,也是对母亲的一个告慰。不过,母亲2006年去世后,父亲酒喝得渐渐多了,他希望我秉笔直书。
准备了5年写了一年
记:你构思了多久,何时有写书的冲动?又用多久完成了稿件?在出版问题上花了多长时间?
孟:不能说是构思这个内容,而是基于了解事实*出发,从2003年开始我就有写这个的念头,为此准备了5年时间。只是具体事件和人物要放在大背景下还原,这对我来说是有难度的,从杂乱到理性,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当越来越多的线索集合时,我渐渐感到了*的清晰,具体事件2007年年底动笔,大概写了近一年时间。稿子写完后我决定不在网上发,而是采取出版的方式,当然这有面对白纸黑字的勇气。而且我要选的就是大出版社,以正视听。
尊重高玉宝心情很复杂
记:在你的书里,好像很少谈到你个人对高玉宝的真正印象和评价,你对高玉宝的印象到底怎么样?
孟:从年龄上讲,我很尊重他。历史有很多偶然。当年高玉宝和周扒皮都在复县很近的两个屯子居住,现在我和高的居住地也很近。我对高的心情很复杂,希望你能理解。在传统意义的中国,一个晚辈对长辈指手画脚是大不恭。我真不愿意回答你的这个问题。